本來是陸德明聽聞宮內動靜以後趕赴於家與於誌寧商討,成果兩人商談以後,分歧感覺此乃千載難逢之良機,隻要太子能夠指令“百騎司”共同業事,當下局必將定柳暗花明,不但儲位得保,乃至直接一步到位。
……
畢竟一旦陛下殯天,獲益最大的便是東宮太子……
家國情懷也好,小我好處也罷,崔敦禮既然決定要與山東世家分道揚鑣,便隻能站在東宮這邊。
可不能讓太子成為“扶蘇第二”,連帶著他們這些人都跟著墜入深淵……
隻要東宮即位為帝,怕是第一道聖旨便虢奪他這個晉王的王爵,然後圈禁起來,帶到局勢安穩以後賜下一杯毒酒、三尺白綾……
一旦有所行動,陛下即便當真命不久矣,也必然在殯天之前將東宮措置潔淨,不然豈能留下皇權內鬥之禍源,待他身後帝國墮入紛爭崩頹?
他也不以為東宮的情勢當真如外界所見那般窮途末路,有房俊、李靖如許的軍中大佬果斷力挺,有於誌寧、孔穎達、陸德明那等弟子遍天下的當世大儒忠心攙扶,即便將來當真易儲,東宮也不是誰想摁死就能摁死的。
李治心中一緊,麵上神情嚴厲,重重點頭。
書齋以內一時氛圍凝重。
蕭瑀察言觀色,略一思考便明白了李治的苦衷,也不由捋須沉吟。
窗外細雨潺潺,兩人喝酒吃菜,對於當下朝中局勢互換定見,談興正濃。
何況當今論氣力、論官職、論權力皆乃當朝第一人的李勣,一向未曾對儲位之歸屬有所表態……
但機遇稍縱即逝,若不能預先運營,如何成事?
見禮落座,蕭瑀安撫道:“殿下不必過分擔憂,陛下乃是千古少有之明君,天然曉得本身的身材狀況,斷不會冒然大量服藥乃至性命呈現傷害。”
攸關皇位,他可不敢賭一賭太子到底心胸孝悌還是假仁假義……
“喏!”
房俊披了一件蓑衣,兩人一前一後出門,崔敦禮蹬車出發,房俊則帶著十餘親兵部曲策馬冒雨奔馳下山,直奔長安城。
繁華險中求,古往今來,概莫如是。
陛下若持續服食丹汞之藥,極有能夠突發不忍言之事,到時候局勢當即驟變,東宮必須及時予以精確應對,那些平素滿口品德文章、滿腹才略戰略的儒者不敷為恃,乃至會壞了大事。
即便太子容得下,東宮屬官也絕對不容……
鹿死誰手,言之過早。
特彆是“百騎司”與東宮眉來眼去,兩邊一定冇有在私底下達成一些和談。而“百騎司”現在幾近掌控著全部太極宮的安然重擔,若想做出些甚麼大逆不道之行動,即為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