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子裡是鹽、花椒、孜然等等香料異化配置而成的蘸料,刀子紮著一片肉放出來打個滾,送入口中咀嚼,羊油便流滿一嘴,香料的辛辣濃烈在口腔裡翻滾,再喝上一口口感醇厚的葡萄釀,阿史那思摩滿足的歎口氣。
阿史那思摩大手一揮,豪氣乾雲道:“您理那些肮臟何為?以往,長輩強大,不能護佑先生全麵,自今而後,誰如果敢再說您是突厥的奸臣,長輩第一個擰斷他的脖子!彆人不知,吾在大唐多年,深知當年先生您在突厥實施的那一套嚴苛律法,實乃汗國昌隆之根底也!汗國之以是滅亡,不在先生,不在可汗,在乎天意也!天意難違,吾等凡夫俗子,為之何如?”
還是說他一味妄圖吃苦,早已健忘了阿史那家屬的光榮與仇恨?
待到酒宴撤去,侍女沏了一壺濃茶端上來,奴婢在堂內四角安排了燃得正旺的炭盆,香茶嫋嫋,暖和遣散了北疆的酷寒。
但是,他慷慨激昂的說完,卻聽到趙德言幽幽一歎,輕聲道:“大汗你還真是天真啊,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葉徒類似,實在味分歧。以是然者何?水土異也。在大唐或許是強國之根底,但是放在突厥……大汗又安知就不是禍國之本源呢?如何就敢必定,那些要殺我的人就是錯的呢?”
阿史那思摩瞠目結舌,這話他有些聽不明白了……
一邊接待著老者,阿史那思摩一邊回想著長安的美食,這自小吃到大的羊羔肉,彷彿也唯有火鍋才氣儘顯其柔滑甘旨。
阿史那思摩眉毛一跳,嘴裡咀嚼著食品,沉默無言。
“樂不思蜀”說的乃是蜀漢後主劉禪,以之批評彆人無妨,但是用來描述他阿史那思摩,卻明顯彆有深意。
“嗬嗬……但是有些人呐,總說老朽當年苛政如虎,是禍亂汗國之本源。陰山一戰,汗國大敗虧輸,可汗亦被唐人擄走,不知多少貴族勳戚吵著喊著要殺了老朽……若不是怕被剁成肉泥,老朽焉能這麼多年連個麵都不敢露?”
在他看來,一個國度如何強大?這彷彿是一個很難的話題,但卻又很簡樸,隻要製定的嚴苛的律法,舉國高低推行不悖,就已經有了強國之根本,剩下便是持之以恒,隻需風調雨順個十幾年,強國之雛形就算是夯實了!
這位該不會承認本身當年就是在禍害突厥汗國吧?!
心頭積鬱多年之塊壘,一朝宣泄出去,那種暢快實在難言之快美,阿史那思摩擦拭一下眼角的淚水,笑著對老者說道:“您,趙德言,乃是上天賜給突厥人的智者!在吾看來,阿誰號稱吐蕃第一智者卻被大唐一介紈絝玩弄於股掌之上的祿東讚,給您提鞋都不配!有道是時勢造豪傑,您不過是生不逢時罷了,若非大冒昧起太快,隻要稍稍給您一些時候,現在的突厥,怕是早已馬踏長城、牧馬江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