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瞅了房俊一眼,見到房俊微微點頭,便笑著道:“那也行,老奴就陪二位駙馬飲杯茶。”
當真是有派頭!
王德微風細雨的臉上閃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低聲道:“二郎怕是有功德上門,太原王氏現在如同驚弓之鳥,必然捨得下大本錢,來調換二郎你的寬宥諒解,正所謂機不成失,失不再來,你客氣一些,人家說不得轉頭還會嘲笑你眼皮子淺,以是啊,狠狠的撈一把,將他撈得疼了,將來才氣記得本日捱得這頓打。”
一旁的王德道:“老奴另有瑣事,就不叨擾二位了……”
兩人扯犢子的工夫,王敬直已經到了跟前,一臉笑容,抱拳道:“二位不入大殿,卻在此處安逸?”
他有些愣忡,平素實在是打仗不到房俊這等矗立獨行之人,有些跟不上節拍。不過到底也是太原王氏出類拔萃的後輩,在宦海上也廝混了很多日子,總算是穩住心神,苦笑道:“二郎此言,倒是令鄙人無地自容啊!”
竟然這麼直接的?
好一個僻靜文雅之地點,置身其間,模糊有出世之飄然……
房俊從善如流:“請!”
好大的手筆!
王敬直舉起茶杯,道:“良辰美景,風景惱人,鄙人借花獻佛,敬二郎一盞,以示歉意。”
一顆龐大的銀杏樹聳峙在精舍之前,夜色之下莽莽蒼蒼遮天蔽月,整棵樹高大矗立氣勢宏偉,樹乾虯曲蔥蘢蒼健,葉似扇形,葉形高古,姿勢美好,遒勁翠綠,望之頓生峻峭雄奇、華貴文雅之感。
既然如此,與這個老奴有何聊的?
“二郎,且入正殿說話吧,唐駙馬、王駙馬、柴駙馬、史駙馬、程駙馬等人都在正殿坐著呢。”
房俊道:“朋友訂交,貴在知心,整日裡朝堂上那些個蠅營狗苟勾心鬥角就已令人膩煩不已,如果平故舊朋老友亦要多藏著幾個心機,活著另有甚麼意義?擺佈其間無事,你這個大內總管也不能就杵在這兒當迎賓,如果不嫌某聒噪,那就尋個處所喝杯茶,待到開席之事再過來便是。”
放下了心中獨一的一點幸運,手裡的茶杯還是舉著,正色說道:“王敬訓畢竟是王氏後輩,王氏傳承千載,自有家法鬆散,獎懲清楚。做錯了事就要認,有任務就要扛,海軍與華亭鎮此次接受龐大喪失,王家心胸歉疚,故而情願以江南統統財產作為賠罪,但願二郎能夠諒解。”
王德煞有介事:“比你設想的還要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