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惡和那送貨的老者相爭,說來也不是甚麼光彩事,畢竟是本身不清楚那送貨的端方,聽到阿碧問他,隻是臉上一紅,不肯接話。但是等他轉過身來,他和楚風相鬥時使的那招“地堂刀”,後襬之上滿滿的都是草地上感染的綠汁。
楚風又看了看天,黑雲壓過,已經辨不了時候,不過想來風波惡口中“三九水路”一過,天也該黑了。本來早上出門尋覓那幾個川中武人,想要找著去燕子塢的路途,哪曾想會將一日辰光儘耗於此。風波惡是四大師將之一,阿碧是慕容複的隨身侍婢,那船中的“表女人”雖未通穿姓名,但也曉得這位是鼎鼎大名的“武學側禁書目次”王語嫣王女人了。
阿碧點點頭,將那衣服收了歸去,朝楚風揚揚另一手中的革囊,道:“這革囊是楚公子的對麼,你還要不要了?”
風波惡大笑三聲,顯得非常高興,指著楚風讚道:“楚風這小子美意,怕你這江南女人累著,想要讓你歇歇,他本身劃他那一條船。”
幸虧他功力不錯,阿碧坐在船尾,時不時地指導兩句,一個教得好,一個學得快,倒也未曾出了甚麼大費事。風波惡在前頭,本來故意損損楚風,哪曉得被阿碧一說兩說,還真成了教這小子盪舟了。
風波惡不肯接那衣物,兩撇鼠須一抖,道:“這衣服我可不敢要了,拿歸去我是供著還是藏著?”這件衣服包過冥紙,怪力亂神之事,雖說“子不語”,凡人可另有十二分的顧忌,更彆說這冥紙還是祭奠慕容家的。
楚風昂首看了看天,太湖平闊,能瞧見極遠處實在已經有了黑雲壓過,至於何時下雨,楚風就看不出來了。
風波惡聽了她的話,不但不答,反而大聲道:“表女人坐穩了啊。”比及船中不明本相的王語嫣“嗯”了一聲,這“江南一陣風”大笑道,“楚少俠,跟緊著點,莫要迷了路途。”說著雙槳一撥,劃子就遊了出去。
風波惡一聽來了精力,激道:“從冇劃過船的人,想要一時半晌將這船劃動,可不是件輕易事。就算楚風你劍法不凡,我看你也是決計做不來的。”
阿碧不疑有他,朝那風波惡說道:“這蓮池中,水道狹小,你讓這楚公子如何劃啊?”她怕楚風聞聲,麵子上過不去,將聲音壓得極低。
阿碧看那風波惡興頭上來,曉得勸他不到,左足輕頓,也不睬他,往船艙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