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怪兩怪的,總要怪到當今這世道上來。
長亭將信紙放在燭火上,待全數燃儘後再扔到銅盆裡去,風一卷。灰黑的灰塵起不了身,還得被困在銅盆裡頭。
三夫人崔氏不好過分打扮,可也不好不精裝――畢竟這是三房頭一遭在世人跟前顯出來,勢頭得立好,這萬一今後定了尊卑位分,可不好拿今兒個他們冇做妥當來打臉呢!
陸三太爺的死因。現在看上去是蓋棺定論了,可誰又會真正信賴隻是廣德堂的一個孺子玩忽職守才叫大火遮了天呢!
女人聲音喧雜得很,統統人都著素色,一聲接著一聲,一句連著一句,不過便是“…大長公主節哀順變”、“黑髮人送白髮人畢竟叫民氣疼”、“該當早早去稠山上炷香,靜氣師父說現在的平成是遭黑氣汙了陣眼,唉。現在這世道…”
長亭脊背驀地挺直,並不知五太夫人說此話是故弄玄虛還是手裡握著東西要趁火打劫!
在陸家渾了幾十年的人,誰又是省油的燈呢!
來了約有七八位夫人,五太叔公家的,幾位堂叔家的,另有其他拉拉雜雜的陸家的親眷。
長亭原覺得二夫人陳氏不會來,哪知將進榮熹院正堂便瞥見陳氏在真定大長公主身邊坐得端端方正的,麵無神采地看著崔氏忙裡忙外。
長亭直覺這是蒙拓的字。
“我們家就在廣德堂中間,火壓根便不是從小廚房內起的,先從內院起火,火勢再從各個方向變大變猛,最後達到了收不住也救不了的程度。我那大兒子端水和主子一塊去救火,哪知水一澆到火上,火勢頓時滋啦啦地便往上冒得更短長了!”
胡玉娘壓根就不善於做這些鬼鬼祟祟的悄摸事兒!
可如果…真定大長公主一輩子的名譽毀於一旦…那光德堂便可算作完整的後繼無人了…
一小我的竄改,難嗎?
幾位夫人裡,天然便有那五太叔公一家。
說實在話,滿秀的聲音比那打棉絮的聲音大多了。
可究竟要如何才氣毀了真定大長公主的威勢與名譽呢?
二夫人陳氏當下便轉過甚來。
冇有落款,也冇有昂首。
玉娘抬頭一聲“嗚呼哀哉”,當即絕倒。
一個放火行凶的太夫人,一個形成了滅門慘案的太夫人,如何能扶得起旁人來坐莊呢?
崔氏眼神從陳氏與長亭身上來回打了幾番轉兒,眉梢一動正欲出言,卻被小丫環的通稟打斷了,說是幾位夫人都來了。
甚麼火拿水都澆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