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巴本就甜,眼下有事與他說,溜鬚拍馬的工夫更是見長,恭維張口便來。
“案子見今如何措置的?”
這回的桓澈比上回純熟了很多,一上去就截斷了三根箏線,最後與宋文選的紙鳶狹路相逢,就見他腳下敏捷騰挪幾下,手腕一翻,手肘猛撤,宋文選的箏線回聲斷裂,紙鳶晃了一晃,直墜落地。
萬良瞧見上峰遞來的眼色,忙忙趨步上前,施禮賠笑:“稟殿下,細作之奇蹟已查明,係本縣衙榜書辦顧同甫暗通倭寇,媚外求榮!此人罔顧國法,寡廉鮮恥,定當嚴懲!”
顧同甫被人押著轉動不得,恰是怒焰滔天,見對方這般唾罵,憤激道:“我竟不知我這‘通倭’之罪從何而來!這等彌天大罪,豈可隨便扣下!”
他口中的“堂尊”指的是杭州府錢塘縣知縣萬良,堂尊乃屬吏對知縣的尊稱。
三今後一早,浙江巡撫陳翰率三司並各府州縣大小官吏一道去渡口迎候親王台端,躋躋蹌蹌,浩浩大蕩,竟稀有百之眾。
桓澈此人固然看著極不隨和,但偶然候很有幾分孩子氣,貳心下不快時,若得溫言軟語哄上幾句,能立見效果,歸正顧雲容是屢試不爽的,她疇前把他的腰帶弄丟了,就是用這一招對於疇昔的。
大半月未見,這女人膽量好似更大了一些。
宋文選平日裡就是做緝拿梭巡之事的,聽聞眼下這一樁官司,立等幫著和了稀泥,旋即便跟顧雲容搭起了話,成心在她麵前逞技。
顧雲容實在冇想到桓澈會因輸了就不歡暢,內心推斷著也許是因他如本年事尚小,免不得幼年意氣。
顧雲容語頓怔住,就瞧見他又命保護買了個紙鳶返來,扯著箏線就往草坪那邊去。
逢佳節廟會,少年郎們常攢三聚五在橋上鬥紙鳶。此類競技已與錢塘江觀潮一樣,成了本地特性。
顧雲容這個動機才轉完,忽聽鼓樂高文,騁目望去,便見遠處江麵上大舫蔽空,遠遠駛來,灝灝宏宏,雄渾澎湃。
一群身著公服的番役正架著父親往外拖拽,叫罵聲震天響。顧家的小廝試圖禁止,但對方人多勢眾,顧家統共就那麼些人手, 隻能竭力遲延。母親徐氏慟哭失聲, 若非丫環攙扶,早已癱倒在地。
顧雲容遠遠瞥見桓澈麵色不好,略一遊移,上前安撫他。
她眼瞧著桓澈將馬匹交給拏雲,回身往宋文選那群人堆積的草坪去,一急之下跟上去道:“殿……您尚在病中,細心受了風!您彆跟他們普通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