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容就隨口問他叫甚麼。
顧妍玉一口氣憋在胸口，咬牙暗想，顧雲容不過是強撐來著。反正她探聽過了，顧同甫那罪不會扳連他們二房，等著，等顧同甫定了罪，大房就倒了，到時候可就有好戲瞧了！
她兄長顧嘉彥在府學讀書，父親出過後母親本不想叫他返來，反正他返來也不頂甚麼用，還讓他白白用心。但是阿姐說這事得知會他，不然家裡連個支應的男丁都冇有。
桓澈未曾昂首，翻閱檀卷的行動愈來愈快：“顧同甫今和於思賢同押於巡撫衙門大牢，無報酬難。”
因著宿世經曆，禮節端方於她而言幾成風俗，膜拜大禮她也能做得非常標準。但她現在不能照著宮裡那一套來，不然桓澈見了不知要作何想。以是她剛纔隻是力求端方。
“你闔家是世代居於杭州府麼？”
他聽顧雲容悄悄說了桓澈的叮囑，又倉促去了巡撫衙門。
顧雲容完整傻眼了。
父親多得的那一份實則未幾，隻是個意義罷了，但二叔卻惦記了好多年。
不過，縱無她的提示，桓澈約莫也能夠應對，他這般揣著一顆七竅小巧心的人，即便是在波譎雲詭的宮廷朝廷，也怕是敵手難遇。
她跟丈夫都傳聞了，顧同甫現在被押入了巡撫衙門的大牢。他們這些升鬥小民瞧見知縣老爺都抖抖索索的，巡撫那樣的大員他們隻從戲文裡傳聞過。徐氏若想撈人出來，大房傾家蕩產怕是都辦不成事。
桓澈接過他遞來的名錄，敏捷翻看幾頁，瞥見寇虎的名字時，看到前麵的註解上寫著“漕運海員兼周家渡船伕”。
竟有幾分綺豔意味。
“孤本日纔開端核閱卷宗，對顧同甫一案委曲所知未幾，你先將來龍去脈講上一講也無妨。隻牢記，不成道一句虛言。”
顧雲容心中嘲笑，她這二嬸的麪皮真是厚，明顯打著奪人田產的算盤，說得卻彷彿是在勒緊褲腰帶幫襯本家一樣。
顧雲容不喜方氏，本籌算去打個照麵就返來，但到了正堂，卻見母親麵色非常丟臉。
顧雲容對曹氏這個兒子印象是比較深切的，不為彆的，就為他的名字和脾氣。
房門開啟，看著黑魆魆的書房，握霧略顯忐忑地看了桓澈一眼，見他麵上安靜無波，這才悄悄舒口氣，疾步入內點了燈，又認當真真地將檻窗開了兩扇，方折回門口，請桓澈入內。
吳語與官話分歧，臨來時那嬤嬤還問顧雲容可會說官話，如果不會，她還要一道入殿做翻譯。顧雲容點頭說會，嬤嬤才放她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