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憐問:“他長甚麼樣?”
謝憐一怔,道:“為何?”
這少年穿著雖看似隨便,卻材質極好,加上辭吐不俗,又彷彿每天很閒,看這看那,甚麼都曉得,謝憐早便猜想到他是哪個富朱紫家跑出來玩的小公子了。一個養尊處優的少年人單獨出來走了這麼久,路上必定頗多艱苦,這一點謝憐是深有體味的。聽他說餓了,謝憐翻翻隨身的小承擔,隻翻出了一個饅頭,心中光榮還冇有硬,對他道:“要吃嗎?”那少年點點頭,謝憐便把饅頭給了他。三郎看看他,問道:“你冇有了?”
見他轉首,那少年挑起一邊眉,道:“嗯。不過,偶然候他還是會用本來臉孔的。我們說的當然是本尊。”
謝憐莞爾,俄然想起,兩人說了這麼久,竟是都還不曉得對方的名字,道:“這位朋友,如何稱呼?”
不知是否錯覺,謝憐感覺兩人之間的間隔彷彿遠了點,因而又把臉轉了返來,道:“那我感受,他本尊,能夠便是如你普通的少年吧。”
那少年道:“發瘋。”
他神采戲謔,卻莫名有一派無所不知的泰然自如。雖是個少年人的聲氣,嗓音卻比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兒要略為降落,甚是動聽。謝憐正襟端坐於牛車之上,考慮半晌,道:“血雨探花,這一景聽起來彷彿很了不得,這位朋友,你能說說是如何來的麼?”
如此近看,更覺這少年俊美得驚人,並且,是一種模糊帶著進犯之意的俊美,如利劍出鞘,奪目至極,竟令人不敢逼視。隻與他相互凝睇了半晌,謝憐便有點兒抵擋不住了,微微側首,道:“既是一隻大鬼王,想來形狀變幻多端,有很多分歧的模樣。”
……瘋起來竟然連本身的眼睛都挖,對這位血雨探花的紅衣鬼王,謝憐當真是越來越獵奇了。他猜想不會隻是發瘋這麼簡樸,不過既然已經這麼說了,想來也冇有更詳細的景象了。他持續問道:“那花城可有甚麼缺點?”
兩人也跟著晃了幾晃,謝憐擔憂那少年摔下去,猛地伸手抓住他。誰知,他的手剛碰到三郎,那少年彷彿被一個滾燙的事物灼到,猛地甩開了他的手。
為表尊敬,他還是冇有在朋友前麵加一個“小”字。那少年坐得隨便,一條胳膊搭在支起的膝蓋上,整了整箭袖的袖口,漫不經心道:“冇甚麼大不了的來頭。隻不過是他有一次端了另一隻鬼的老巢,漫山下了血雨,走人的時候看到路邊一朵花,被血雨打得慘痛,就偏了偏傘,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