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著的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一具皮包著骨頭的乾屍。那裡還能找到一絲阿誰整日裡叫喚著要吃肉的熊孩子模樣。
大河已經完整變成了一條血河。
“是啊，很可駭。”船家又轉過身，眼睛放出貪婪的光，“不如你來幫幫我，把你的身子給我，救我脫了這樊籠吧！”
李青的手緊緊按著劍，管你甚麼妖妖怪怪，阻我前路，都給我十足去死！
李青上了船，船家一撐竹竿，船離了岸，跟著船家純熟的行動渡水而行。
“我來幫幫你，讓你死個潔淨，也好進循環。”李青站在無人撐渡的船上，看向遠處的那座山。
展開眼來，視野絕頂處有一座大山，峰巒起伏，山林綿密。
床上的小人兒眼皮動了動，一雙眼睛緩緩展開，嘴唇翕動著，卻發不出聲音。
再看去，竟然身處在一片廣袤的六合之間。
“婷婷冇有爹，也冇有娘。”小女孩兒眼睛裡含著淚，“爺爺在河邊擺渡，被人割了頭。婆婆也不見了，大哥哥，你幫幫婷婷好不好？”
夜間隻要風聲，李青護著豆大的火苗，冷靜前行。
“是啊，提及來我也有近百年冇有見到外來人了。這裡很美，但就像一個樊籠，出去了，就出不去了。”
李青拔劍出鞘，禪房裡俄然敞亮起來，耀花了他的眼。
一條瀑布從山崖垂下，不竭噴湧的淨水落在空中上，化成一條奔騰不息的大河。
李青感遭到一種莫名的架空感，就像一個外來人進了彆人家的屋子，和六合靈力的交換間斷開來。
婷婷？李青把油燈抬起，照著小女孩兒的臉，“你爹孃呢？”
一個老婆婆在燈光下搖著紡車織著線，聽到聲音抬開端看向李青，那雙眼睛在火光下閃著詭異的光，“外來人，你見到我家老頭子了嗎？”
李青看著遠處的那座恍惚昏黃的大山，黑暗裡影影僮僮，彷彿怪獸的大口，正欲擇人而噬。
“好，我來幫你！”李青邁開步子，劍身上青光閃過，一顆掛著淚的美人頭突然飛起，錯愕的神采還來不及掛在臉上。
李青沉默著。
“你如何不說話？”船家俄然停下行動，轉過甚來看著李青。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一下把他打回本相，同時消磨著他的驕貴之心。
近了看，這船家已經很老了，臉上被光陰刻下了深深的皺紋，皮膚如同鶴皮，敗壞的短長，一張嘴，暴露乾枯的牙床，舌頭不見一絲赤色，就像腐臭的枯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