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見老嫗已無大礙,這才四周打量一番。但見茅舍以內雖甚是粗陋,倒也潔淨整齊,足見仆人甚是無能。隻是繩床瓦灶環堵蕭然,後院中雞不鳴犬不吠,全然冇有活力。默辰指著空蕩蕩的倉廩說道:“聖上極重邊功,屢興王師,於官方征用逐年增加,賦稅日重,百姓生存艱钜,便是都城四周、天子腳下,也多有背井離鄉乞討為生者,如此開疆擴土,有不如無。”樊雲童忿忿道:“嘿嘿,邊功!邊功!石堡城一役,吐蕃戔戔數百人憑險扼守,令我數萬將士戰死疆場。我樊雲童是個粗人,原也不知聖賢之說,但如此草芥性命,自毀長城,隻怕恰是取禍之道!”本來玄宗天子當年命令攻占石堡城,王忠嗣以石堡城取之無益,且易守難攻,代價太大為由,不肯為保住官職而白白斷送將士性命,故而與天子誌願相違,結果是以開罪。後繼者哥舒翰不敢違逆帝意,強攻石堡城,死傷數萬,將士多有怨氣。沈墨辰、樊雲童當年親曆慘烈戰況,此時想起亦是不寒而栗。
便在此時,忽聞鋒利的嘯叫聲傳來,隨即一聲脆響,胖衙役手中的樸刀齊柄而斷,刀身掉落在地,人卻收勢不住,重重地朝前撲倒。胖衙役立馬跳將起來,暴跳如雷地叫道:“哪個狗孃養的?給老子滾出來!”卻見世人一言不發,隻是怔怔地看著本身。鮮血從他頭上流下,含混了眼睛,四週一時無人說話,胖衙役感覺有幾分詭異,低頭瞧了一眼手中樸刀,方纔發明手中竟隻餘下了一個刀柄,直嚇得彈將起來,“噔噔噔”後退數步,他情知有妙手現身,便再也不敢大聲叫喊,臉上橫肉抽搐,神態雖還是凶惡,眼中卻透暴露驚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