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若水便將那日李太白、沈默辰、樊雲童三人在摘星樓喝酒賦詩眉飛色舞地說了一遍,蘇執很有才情,對“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鬥,不敢大聲語,驚駭天上人”一詩大為讚美,而南齊雲卻對太白的不拘小格、隨性蕭灑大為心折。若水瞟了一眼雷萬春,見他翻著白眼,顯得甚為不耐,便假裝一本端莊地說道:“有人吃了大虧卻不自知,南哥哥,你曉得是誰麼?”雷萬春聽她似是話中有話,忙問道:“誰吃了大虧?”若水故作奧秘地一笑,說道:“那人會吟詩作賦倒也冇甚麼了不起,武功也極是高強。當晚酣醉以後,更是要將一套子虛拳,一套烏有掌傳與磨墨之人,可惜有人早已逃之夭夭了。”雷萬春習武心切,頓時目瞪口呆,悔之無及,急問道:“真有此事?那人現下在那裡?”若水忍住笑,撇撇嘴說道:“天然是真的了,唉!可惜那人早就分開了潯陽。”雷萬春大是悔怨當晚不該溜之大吉,又不住地抱怨若水怎不早些知會,令他有此大失。蘇執卻不忍見大哥受若水玩弄,說道:“子虛拳,烏有掌,大哥,你合起來念念看。”雷萬春恍然大悟,“哎呀”叫了一聲,氣呼呼地去揪若水的耳朵,若水格格笑著躲到南齊雲身後。
當下農伯樵將紙條與雷振、葛一民看了,二人亦大是驚懼,須知十數年來,振武鏢局除接單走鏢以外,全然不涉足江湖之事,在潯陽本地也是到處與報酬善,排紛解難,深得民氣,突然呈現如此變故,三人絞儘腦汁,也想不透禍從何來。農伯樵道:“信中筆跡雖寫得倉猝,但並無亂象,執兒應是安然無事,倒是三哥下落不明讓人擔憂!”雷震道:“執兒信上叫我們速走,不知是何企圖?”葛一民道:“莫非當真是那三名胡人在拆台?執兒夙來怯懦,白日裡碰上了他們肇事,便找處所藏起來,卻托人警告我們?”農伯樵頭道:“三名胡人雖不知秘聞,但決不至令振武鏢局遷家避禍。我方纔見到那三人往縣衙而去,似有急事在身,執兒倘如果臨時躲藏,理應早已返來。”雷振忽地驚道:“莫非是三弟從範陽返來的路上碰到了二十餘年前的仇家?”農伯樵搖點頭道:“此事早已經江南禦劍閣陳閣主出麵補救,以當今江南禦劍閣的威名,那些人當不至於出爾反爾。何況二十餘年前之事,現在早已時過境遷了。”世人思來想去,皆是毫無眉目。目睹天氣已晚,農伯樵道:“我等臨時安息,養足精力明天再去尋覓三哥和執兒的下落。”雷振點頭道:“既然執兒示警,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今晚我兄弟三人輪番值守,五妹你和萬春、雲兒呆在一起,不成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