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卜老二道:“大哥,此子是我姊姊家獨一兒子,還望部下包涵。”宋朝駁道:“如不給沈家一個交代,恐怕危及大哥和諸位兄弟。”卜老二嘿嘿一笑道:“航民夙來靈巧,莫不是那沈家措置不當,才惹下這般禍事?或是有人與沈家勾搭,以免除租糧而中飽私囊,此中樞紐還需細細盤問。”宋朝聽他指桑罵槐,怒道:“二哥,你這話甚麼意義?”卜老二道:“宋兄弟勿要憤怒,我們占山為王,不是甚麼善男信女,也不受官府所管,豈能如山下良民那般動輒得咎?”此話一出,世人中有喝采的,也有點頭質詢的,頓時群情紛繁,其間很多賊人本來就是作奸不法,早已感覺山上的端方甚是掣肘,對卜老二所言皆有同感。宋朝情勢不對,卜老二又血口噴人,頓時瞋目圓睜,一張黑臉漲的發紫,乃大聲喝道:“大哥!姓邊的姦汙女子,重傷鄉民,而後各村各鄉將視我等為敵,更恐危及山上眾位弟兄!宋某措置不力,難逃罪惡,卜二哥既狐疑宋某有私,宋某這就自證明淨,再請大哥嚴辦禍首。”說罷霍地抽出腰間匕首,重重地朝腿上刺去,深及刀柄,頓時血流如注。堂外蘇執、陸離等人皆是一驚,均道此人甚是彪悍,亦不是俠義。堂內立時稀有人上前扶住宋朝。石濤拍案而起,喝道:“好豪傑!豪傑子!”又朝兩名山匪喝道:“將邊航民禍端割了,再斷去雙足,送去沈家請罪!”
那肥胖少年顯是在家裡作威作福慣了的,也不知天高地厚,一臉戾氣搖搖擺晃地走過來,正徒喝斥蘇執,卻忽地見陸離生得斑斕,頓時色心大起,滿臉堆笑,暴露一排整齊不齊的黃牙來。蘇執甚是氣惱,回身對宮知名說道:“我們走罷!”陸離卻俏目一眨,朝那肥胖少年笑了笑,那人頓時渾身酥軟。陸離嬌聲朝宮知名說道:“宮伯伯,今晚我們便在這兒借宿罷。”少年大喜,上前便淫笑著拉扯陸離,陸離身子一轉,避開他的臟手,黃裙飄起,一陣淡淡的香味飄過,熏得那少年連骨頭都要酥軟了。陸離在懷中取出一些紋銀來,交到那婆娘手中,說道:“我們也不白吃白住,你快些籌辦去罷。”那婆娘眼睛一亮,塗脂抹粉的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忙不迭地說道:“快請!快請!”蘇執看了宮知名一眼,宮知名道:“既然如此,便聽陸女人的罷。”本來自夾山衝出來以後,三人擔憂禍及彆人,便一起風餐露宿,再也未曾勞煩人家。陸離奸刁地一笑,湊到蘇執耳邊低聲說道:“白癡,看姐姐幫李二虎出口惡氣。”蘇執知她脫手狠辣,動輒傷人,當下不由得一驚,剛想問她要何為麼,陸離纖腰一扭,已款款走進屋裡,那肥胖少年喜不自禁地跟在前麵,色迷迷地問道:“女人但是姓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