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執問道:“將秦嵐女人偷梁換柱,破了那胡月兒的陣法。你承諾孫語遲的便是這事麼?”陸離脫掉嫁衣,還是一襲黃裙,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今後我再漸漸說給你聽。我們下去看新娘子去罷。”蘇執正待說好,樓下忽地有人朗聲說道:“孫老爺子本日得此佳媳,當真天賜良緣。老夫奉安大人之命特來道賀。”此人聲音也不甚大,卻悠婉轉揚,餘音不斷,在場諸人無不聽得清清楚楚。蘇執、陸離聞言神采大變,一齊朝樓下看去。
不推測了崇文苑,卻見四下無人,閣樓、長廊、院落裡皆是空蕩蕩的,蘇執不曉得出了甚麼事情,更加慌亂不已。左找右尋好輕易在一處角落裡碰到個小廝,便急倉促地問道:“叨教小哥這裡的人都去哪兒了?”那小廝見了陌生麵孔,倒也不覺詫異,指著崇武苑說道:“你是來喝喜酒的罷?人早都在那邊了呢!”蘇執一怔,問道:“誰的喜酒?”小廝白了他一眼,說道:“天然是孫公子的,本地盧刺史都早已到了,你卻還在這裡問我。”蘇執心下迷惑,明天孫含煙還說秦嵐女人被胡月兒困在石陣當中,怎地本日便拜堂結婚了?蘇執想不出個以是然來,便又問那小廝道:“新娘子是誰?”那小廝甚是不耐,說道:“誰能闖出老夫人的石陣誰便是新娘!”蘇執腦中嗡地一響,那石陣秦女人自是闖不出來的,陸姐姐倒是瞭如指掌。蘇執心道,莫非陸姐姐一氣之下委身孫語遲了?是了,那孫語遲如此家世背景,陸姐姐卻淒清孤苦,又受了我的氣,一怒之下恰好嫁入侯門也未可知,蘇執想了半天,又覺此念過分荒唐,陸姐姐聰明聰明,對待本身畢生大事豈會如此意氣用事?諸般邪念紛至遝來,蘇執一時竟理不清眉目,他儘力定了定神,卻聽那小廝嘟嘟囔囔地說道:“當真是富在深山有遠親,新人都不曉得是誰卻也來上門湊趣。”蘇執問道:“你說甚麼?”那小廝一愣,尚未昂首,蘇執已脫手如風,將他點到在地,又三下五除二剝下衣衫換上,運起輕功便朝崇武苑飛奔而去。
蘇執將她給本身的藥丸收好,卻半天冇有回過神來,追到視窗時,早不見了聶玉兒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一陣茫然。便在此時,中間房中似是傳出“嚶嚀”一聲嗟歎,蘇執一聽此聲,當真是如聞仙音,三步並做兩步推開房門,但見一身紅嫁衣的陸離有力地坐在地上,滿麵通紅的瞧著本身。蘇執大喜,叫道:“陸姐姐!”趕快走上前去扶起陸離說道:“聶女人冇有對你如何樣吧?”陸離輕哼一聲,嬌弱的身子倚在蘇執身上,蘇執知她是被聶玉兒點了穴道,當即握住陸離小手,一股微弱的真氣湧入,陸離身上諸處被封住的穴道無不迎刃而解。蘇執又是欣喜又是焦心腸看著她,陸離俏臉嫣紅,在嫁衣的映照下更顯得柔滑非常。兩人半晌冇有說話,相顧無言,很久才發覺到還是雙手相執。陸離抽出小手,哼了一聲說道:“你來何為麼?”蘇執一愣,囁囁嚅嚅地說道:“我很擔憂你。”陸離瞪了她一眼,雖還是活力的模樣,眼神中卻儲藏著絲絲笑意。蘇執瞧著陸離身上鮮紅的嫁衣,心頭驀地湧上一股說不出來後怕,彷彿是本身要親手將陸離送入華堂,給彆人作新娘子去。他定定地看著陸離,但見她螓首蛾眉,傲視生輝,不由得一陣昏眩,這類奇特的動機更加激烈。陸離見他發楞,問道:“你看甚麼?”蘇執一愣,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陸姐姐,你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