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夫人獨他一個兒子,最是命根子普通,一留意,看出來他的不對了,把茶盅放下,道:“誠哥兒,你可彆怨怪你父親,他麵上峻厲些,可這般苦心,攢下的這份家業將來還不都是傳給你。”
屋裡都是親信,洪夫人也不諱言,直接把方伯爺的話都說了:“――是你父親的意義,你大哥成了啞巴是不錯,今後我們再無後顧之憂了,可也有些彆的費事,現在要與他屋裡放人,這可選的人就極少了。”
“玉簪姐,如何了?”
洪夫人聽著心頭更軟了,忙笑道:“好,曉得你孝敬,快起來,彆把膝蓋磕疼了。”
又道:“你聽我的冇錯,我們真到大爺那邊,夫人對大爺是個甚麼意義,你不是不曉得,我們就是替夫人辦成了事,可我們成了大爺的人,將來是個甚麼結局呢?這伯府的繁華好處,夫人是一星半點也不捨得叫他沾的,他沾不得,我們也跟著完了,就是夫人要犒賞我們,把我們調返來,不過配個小小管事,但跟了二爺,做了房裡人――哪怕掙不上姨娘,隻要生下一兒半女,今後後代就是府裡的端莊主子了,不強似拖著個殘花敗柳的身子去配個管事?這還得管事不嫌棄你,有那心氣高的,隻怕還看不中你呢!那隻得去配小廝了,你情願?”
方寒誠道:“母親何必起火,蘭香奉侍母親這些年,一貫冇有甚麼不到之處,現在也不是她用心勾引我的,隻當我問母親討了她,母親疼一疼兒子,不可嗎?”
洪夫人不悅了,麵色冷下來:“這是她情願不肯意的事?荒唐!還敢找著你去說如許不知廉恥的話,來人――”
石楠來瞥見了,驚奇地脫口而出:“太太叫人抬錯了?”
快弱冠的兒子跪在麵前,雖是辯白,臉頰也泛著慚愧的紅,聲音壓得低低隧道,“母親,都是我的錯,要怪就怪我罷,留仙一個丫頭,我要,她又能如何樣,都是我壞了她。”
箱蓋翻開,是大半箱橫七豎八的冊本,不知是擺放的時候不經心,還是路途上受了顛簸,這些冊本亂糟糟的,有些還捲了邊,看去不起眼又灰撲撲。
蘭香讓問得一顫,趕緊點頭。她現在在洪夫人麵前多麼麵子,將來若隻能配個小廝,那還不如一頭撞死。
瑩月心也很熱,她冇看那些器具,巴巴地圍著七八個樟木箱子轉悠,她想著內裡如果有她攢下的書就好了,那些對徐大太太冇用,說不定徐大太太嫌占處所,清算清算給她丟過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