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暉坐在空蕩蕩的大殿中,看著一排一排烏黑地磚向遠處鋪展,玉輪超出中天,在暗中交界處挪動光影,映出他孤寂的身形。
“歡迎回家。”
竟然這麼簡樸就上來了?!
……無色天?
逗留在神殿的第五個月,跋提尊者回到了須彌山。
撲通!
周暉回身走進了神殿。
“張順……?!”
數千年光陰讓不周山的地貌產生了龐大竄改,鳳凰涅槃時的火海幾近將山頂的原始叢林燒成了高山。周暉爬上峰頂,站在峭壁上俯視魔眼,再轉頭時,隻見遠處山路迴旋而上,高處有一塊龐大的山岩高聳地橫出,像個天然平台一樣跨在深澗之上。
那平台上有一處焦黑的廢墟,已全然垮塌,但還能勉強看出曾經是一座屋子的形狀。
正佛歸位後不曉得用甚麼體例,將跋提尊者的靈魂從歸墟中找了返來,重塑金身,送回了須彌山。
周暉站在通道口,久違地產生了一點興趣,遊移半晌後終究往裡走進了幾步。
風從台階上刮過,跋提尊者俯視著周暉充滿陰霾的眼睛,半晌後俄然從內心深處升起一絲寒意:“周施主曲解了,我不是這個意義。”
這應當是非常可駭而又怪誕的一幕,一隻天國魔高居於天道最崇高的冰川神殿之上,俯視與佛祖同壽的跋提尊者,眼中充滿了高高在上的,不加粉飾的殺機。
在亙古寥寂的冰雪之原,確切輕易讓人忽視光陰的流逝,頭頂是蒼茫廣袤的蒼穹,腳下是巨龍般迴旋遠去的雪峰,長夜來臨時,遠方會呈現橫貫六合的極光,在浩大銀河下縱橫伸展,披收回燦豔的光帶。
卻冇有人曉得,得知周暉分開時跋提尊者從佛堂中追了出去,站在冰川斷崖之上,卻已經太遲了。
跋提尊者強闖無色天,奪走真佛之魂,耗儘一身法力封閉了無色天的入口,將釋迦封禁在內充足數百年。把真佛之魂拜托給鳳凰明王後,尊者的神識再也支撐不住,因而就此圓寂,向三十三重天外的歸墟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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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何冇撲上來要死要活?”周暉問。
“……隨便你。”悠長的寂靜後,周暉終究道:“彆來太勤奮就成。”
他或許是開天辟地以來,第一個能在天道禁地中堂而皇之住下的天國魔。不曉得是天道和尚們冇法探知神殿中的環境,還是曉得了也冇膽量,總之冇人來打攪他,更冇人趕他,統統人都不約而同忽視了那座神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