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垂下眼睛,從周暉的角度,能瞥見他纖長的、稠密的眼睫,以及完整看不出任何情感的清澈的眸子。
——但是究竟證明周暉這心放得太早了。
鳳凰現在恨他,他曉得。
那實在是鳳凰生射中最安靜和舒暢的光陰,隻要他和周暉兩小我,日複一日反覆的作息讓他幾近忘了落空的驚駭,乃至連釋迦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各種威脅和暗影,都彷彿跟著光陰的流逝而垂垂散去,隻留下角落裡不惹人諦視標玄色灰塵。
莎克提就冇這個好運了,雷譴劈毀了她的神格,將雪山神女直接打入了六道循環。
周暉固然是個修成人身大逆不道的天國魔,但那也是第一次見地雷劫——固然跟今後孔雀明王被天譴,萬仞冰川化作齏粉、廣漠平原轟然陷落的步地不成同日而語,但是在當時,也是充足震驚的了。
小鳥崽們睡著的時候,他就保持著阿誰姿式,溫情脈脈滿懷愛意的看著它們,連目光都不捨得移開半分。
大抵是眼睛餘光瞥見周暉動了動,他收回擊問:“你醒了?”
真正無憂無慮的,心對勁足的,感受過安然和幸運嗎?
或許佛預言的事情不會產生,他這麼徒勞地安撫本身。
“有一天你會分開這裡嗎?”
周暉至今不曉得,傷情未愈還很衰弱的鳳凰是如何避開他的感知,勉強掙紮著分開天國回到天道,穿過橫亙平原的暴風雪,一步步登上了須彌山,再一次走進了他數千年來都未曾踏足的至高佛堂。
莎克提退後半步,目光中帶著一絲賞識和等候。下一刻刀尖刺入胸膛皮膚,金紅色的血刹時洇透了衣衿。
但是這隻能臨時減緩情勢,並不能真正處理題目。
鳳凰獨一的第七識完整不能辯白善惡,也真的順服地接了過來,悄悄看著莎克提。
琉璃天宮外是廣袤的虛無之壤,風從平原掠過,帶著荒冷氣味奔向天涯。站在土坡上就能一眼瞥見地平線,在六合交代處泛出連綴不斷琉璃的青光,日落月升時極光繚繞,非常壯觀瑰麗。
那一刻莎克提有些瑟縮,但很快妒忌和歹意壓過了害怕,俯在鳳凰耳邊悄悄道:“去吧,用手中的刀刺進你本身的心臟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是會涅槃,還是真的會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