儺戲風行於南邊各省,演出起來很熱烈,但它最吸惹人的,與其說是唱腔和劇情,還不如說是它那各種百般的麵具,普通劇目中,各種角色臉上常常戴著一個鬼臉似的麵具,花花綠綠,形狀誇大。
老衲人悄悄地站了一會,俄然扭頭問道:“你倒挺本領,他們三人竟然冇把你給殺掉。”
“叭叭,叭叭叭,”一陣沉悶的槍聲,從山穀裡響起來。
“彆提了,剛纔差點讓人給斃了。被龜孫子們給涮了。他奶奶的,這幫過河拆橋的王八蛋。”
此人跛著一條腿,但是奔馳速率很快,順著起伏的山嶺,就象個山羊一樣竄蹦騰躍,矯捷非常。一會便跑出山穀,順著崎嶇的羊腸巷子,跑向山下一個小小的寺廟。
“我奉告你,”和尚站起家來,目工夫沉沉地盯著跛腳龍,“這個世道,有奶便是娘,想搭上汪精衛這條線,這設法倒是不錯,但是你想想,那三小我被韋太保逮住了,這在特工總部是件丟人現眼的事,歸去了,說不定會遭到怒斥懲罰,你把他們救出來,便傻乎乎地自發得立了大功,可對他們仨來講,是奇恥大辱。留著你,對他們有百害而無一利,反而不如殺了潔淨,然後他們歸去再冒功領賞……”
小屋裡門窗緊閉,本來就煙霧騰騰,跛腳龍一根接一根地抽菸,一會便弄得象個火雲洞,幾近連人臉都看不清了。
跛腳龍低下了頭,從老衲人中間的紫色木桌裡,拿出一盒紙菸來,冷靜地抽出一支,狠狠抽了一口。
“但是,但是……”
山穀裡,一片清幽,寺廟大門緊閉。此人跑得氣喘籲籲,滿頭大汗,到了寺前轉頭張望,確認冇人追上來,上前拍打寺門。
過了一刻鐘,阿混又返來了,輕聲說:“趁著剛纔他在台上演出,我和後場敲鑼的小伴計聊了會天,小伴計奉告我,那小我不是梨園的,是這幾天賦臨時搭的夥。”
“如何了?”老衲人還是冇睜眼睛。操著陰沉沉的嗓音問。
“是嗎?”跛腳龍眼睛一亮,“大哥,哪條路?”
一個穿戴灰色僧袍的小和尚,領著這個跛腳男人,進入正殿中間的一個配房裡,合什一禮,不出聲地分開了。
老衲人陰沉著臉,手撚著佛珠,盯著牆邊那柄彎刀,冇有說話。
觀眾當中,有兩個頭纏包帶,搬運工打扮的人,那是陳榆和阿混。他們盯著這個“副角”鄙人麵竊保私語,陳榆說:“你看,他的腿,是個跛子,固然行動矯捷,但天生的扭曲,和彆人不一樣。並且他手眼步法,是練過武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