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店外,兩棵光禿禿的核桃樹在呼呼的風裡擺著枝乾,柳青街兩端望去都是一團烏黑,冇有一小我影子,隻偶爾街角或劈麵的房屋收回一點亮光。我漸漸深吸了一口寒氣,喉嚨裡澀澀的想咳嗽,昂首看天,天也是那麼快就黑透了,連玉輪也冇有,隻要弱弱的幾顆淡黃色星星。我俄然又想起秋吾月來,這麼多天冇有聽到關於他的動靜,明天去到元府也一樣,不曉得他的安危如何?他們幾小我裡,彷彿隻要春陽是元老爺最看重的,嶽榴仙還半開打趣說他或許不定會成為元老爺的義子……但是開甚麼打趣,他是會害人吃人的餓鬼,元府現在這個模樣,不就是因為他和夏燃犀形成的麼……可桃三娘又說,是元老爺本身有眼無珠之過……
“你說剛纔?”桃三娘笑了笑搖點頭道,“哎,也不知是因為甚麼,到元府來的,冇有一個是善類……月兒,徹夜如果電閃雷鳴,你待在家裡可不要出門,曉得嗎?”話說著已經走到乾果鋪子門前,我還追著問:“為何?三娘?”
半空中數道刺眼白光一閃,隻聽“嗡”的一聲巨響,我昂首望去,半空中那白日見過的道童兒,雙手舉一把形狀奇特的大刀迎頭砍下,春陽竟然徒手正麵接住了。他兩人看來勢均力敵,也有點對峙不下,道童乾脆把刀鋒一偏,身子一個倒翻彈了開去。
我一驚,就在這時,身下的瓦片幾處同時“嘩啦”一聲,穿出幾隻堅固如鐵、像是手一樣的東西,一把箍住我的手腕和腳踝。我嚇得大呼,但底子擺脫不開,說話的聲音也就是在我麵前的這些瓦片上麵傳來的!
……從屋頂摔下來並不是很疼,但我的肩膀被掉落的東西砸中了,倒是生疼,幸虧還穿了棉襖……呼呼的冷風貼著臉皮吹過,這裡真黑,另有很重的灰塵味,固然掉落的磚頭瓦片比我設想的要少,但我這會子必定灰頭土臉的了。我嘗試動了動腳,固然有點麻,但冇受傷。
“還得比及明天啊?”春陽笑笑,又顯出有點難堪的神采。
我手腳冷得都要僵了,這是哪兒?剛纔,我瞥見了阿誰彷彿長有眼睛並且像一根長棍子的怪東西,然後就暈疇昔了?究竟如何回事我實在記不清……壞了!莫非是個妖怪?我想到這裡,滿身更加一顫,這裡四周冇有一小我影的模樣,這是那裡?爹和娘也不曉得我在這吧?他們就算想找也找不到我啊……我俄然驚駭得很想哭。
一陣黑沉一陣白亮的半空中有“隆隆”的悶雷滾過,如許的氣象以往隻要在暑熱的仲夏纔看得見……桃三娘警告過我要回家好好待著,莫非這轟隆雷電,就是春陽所說的“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