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少年手裡拿著紙船,船上有燒死的粉蝶,他臉上是促狹的笑,朝手裡悄悄一吹,紙船上那蠟燭火苗熄了,幾片粉蝶的殘骸像碎葉子般飛起來,又緩緩飄落空中。

隻見一個戴著金項圈的青衣少年從水裡撿起一隻紙船,彷彿一臉獵奇,就在我瞥見他的時候,他也正朝我們望過來,我頭皮一緊!

一個皮球在地上不遲不徐地滾了過來,一名金黃色衣裳、麵貌姣秀的少年走過來。他足足比譚承的個子低一個頭,但他完整冇瞥見麵前有人似的,走到譚承麵前撿起球再轉歸去,然後把球一腳踢出去。劈麵一個穿深紅色寬袖衣服的少年接了,再一腳踢向此時仍麵對我們站著的青衣少年:“燃犀!你在磨蹭甚麼?”

我手有點顫栗,從前麵拉住譚承和表姐的衣服,低聲道:“彆、彆惹他們,我們歸去吧。”

河麵上一向稀有隻粉蝶在飛來飛去,紙船在水麵打繞,它們就紛繁在劃子上落下,卻可惜紙船太小,蠟燭燃著的火苗竟把它們的翅膀一下子就給燎焦了。

我也循著那方向跑疇昔,這一起固然三三兩兩的遊人很多,但夜很黑,若不是天上的焰火,我甚麼也看不清,他們再往那邊跑,隻怕人會更少。

我們往幾隻硬紙船上放一小截點著的白蠟,然後放到河麵上。每放一隻我就說一句:“表姐的病根飄走囉!”這是小姨和娘教的,我就覺著好玩才這麼說,那譚承衣兜裡還裝著炒杏仁,拿出來給我們吃。我倚著一棵柳樹根坐著,炒杏仁已經去了殼,鹽炒得很乾很香,但仍然有一股貧寒味。我看錶姐吃了幾顆,眼睛卻望著水麵那幾隻打轉的劃子發楞,也是奇特,河水一徑是流的,又吹著輕風,如何這幾隻劃子半天還在這裡冇有飄走?

“我如何曉得!”我急了,抓住表姐的衣服大喊,“表姐!我們快歸去吧!爹孃他們還在等我們哪!”

……不曉得是我該死不利,還是彆的甚麼原因。我跟著表姐、譚承,跟著紙船,走了一段冇多遠,就見河邊依水有一座粗陋開闊的茶棚,內裡燈火透明,坐著一些人。茶棚門口的水邊也有幾小我,我一邊走一邊隻顧看天上的焰火,全然冇有重視,但俄然表姐他們停下來了,我差一點撞到譚承身上,這纔回過神來——

我一想到這裡,就滿身發怵,不過明晚的人也會很多吧?我們一家人稠濁在人群裡,和那些官府大族分開很遠的,恐怕也不是那麼輕易就看得見。但願中秋節他們不要反叛纔好,讓江都人都好好過個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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