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細心一看，公然就是銀魚，她還穿戴昨日那件橘紅衫子，以是分外刺眼，她中間阿誰男人，彷彿也就是昨日在石橋瞥見的那人。奇特，不知是不是樹蔭裡光芒太暗，我隻能看清那男人約二十出頭，穿一身整齊的藍衣白褲，卻就是看不清他的臉孔。隻是約莫覺著那人的臉生得很白淨，眼睛黑黑的，個頭比銀魚高，以是一邊低著頭與她說話，一邊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下午的時候，娘打發我到菜市去買鹽，一起上瞥見很多人家在門口坐著紮紙燈、紙馬等物，到處都聞見燒香的氣味。我買到鹽出來，往回快走到小秦淮的橋下時，卻恰都雅見玉蓮的娘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地從路的那一邊走過來，然後她單獨往橋上走，那人與她道了彆才自顧折返歸去了。
中元節這幾天，金鐘寺的香火實在暢旺，天再熱，這裡還是人來人往的，熱烈喧繁的廟前街上，都滿盈了濃濃的香味。我跟著娘一起走，看到路邊好多賣生果的攤子，擺滿了西瓜、葡萄、黃梨、青桃，另有新奇糊著塘泥的脆藕、風菱，忍不住地流口水，腳步都不知不覺慢了，娘發覺，便用心說：“天太熱，返來買個瓜帶歸去。”
玉蓮搖點頭，哽嚥著，終究說：“我想……歸去見一小我。”
我的一句話還冇說完，就被玉蓮這番話打斷，我再想不到該說甚麼了。
“銀魚和男人？”桃三娘眉頭微皺，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難怪，來，跟三娘出去。”
待到我們再出廟門的時候，就看不見銀魚和阿誰男人的身影了。娘帶我去買了瓜，便回家了。
我娘說還得歸去趕活計，就讓我留在這裡玩會兒，本身卻提著瓜回家了。我娘才走，我正要進店裡去，桃三娘俄然一把拉住我：“月兒，你……剛纔是不是瞥見甚麼東西了？”
“但是你娘呢？你丟下你娘一小我……”
我又到玉蓮的房間裡去看她，她一向站在房門前麵，剛纔銀魚來這裡，她必然是看到了，又想起甚麼事，以是在那兒發楞。
我離著銀魚約莫幾丈遠的間隔，漸漸走在前麵，也過了橋來，循著柳青街再往前走，遠遠見那銀魚到了歡香館門前時，又站住了。
我不敢再轉頭，跟著娘進到廟裡，跟著她前麵一起燒香、叩首，站在大雄寶殿前瞻仰著那大殿裡披法衣、戴寶冠的菩薩像，纔算是定了神。
“那路上有冇瞥見甚麼特彆的人？”
不知是樹蔭底下的冷氣，還是那男人的眼神，我身上忽地冇出處一陣發寒，明顯我離著他們也有七八步遠，但總感覺那男人彷彿也發覺我在看他們，是以下巴略聳了聳，眼皮子翻過來一些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