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謙善了幾句,內心非常受用,她情願捧三房姐弟倆,除為奉迎老夫人,也是因為洛婉兮會做人,從不仗著老夫人的寵嬖就頤指氣使。這侄女又許了個好人家,母族也出息,與她交好百利無一弊。
祖孫三便移步偏廳用早膳。洛家共五房,長房、二房、四房在外為官,三房五房則住在祖宅奉養洛老夫人。三房便是洛婉兮這一房,洛家三房說來頗令人唏噓,洛三老爺少有才名,弱冠之年便狀元落第,又迎娶恩師李大學士令媛,成績一段嘉話。何如天不假年,七年前洛三老爺在抗洪中不幸罹難,留下身懷六甲的李氏和稚女。而李氏生下洛鄴以後冇一年就跟隨先夫而去,三房就此隻剩下姐弟二人,洛老夫人憐姐弟倆喪父失持,愛逾珍寶。
候在門外的丫環一見洛婉兮,忙殷勤的打起簾子:“四女人早。”
五屋子嗣頗豐,且年紀不大,孩子多的處所不免熱烈,洛老夫人喜好熱烈,遂冇有丁點不悅,和顏悅色的與小輩說了幾句閒話,看時候差未幾了纔打發他們去上學。
洛婉兮微微一笑,問:“鄴兒可來了?”
洛婉兮笑吟吟道:“好極了,”促狹的眨了眨眼:“鄴兒昨晚可有尿床?”
人生一世,浮華若夢,總有一人,視你如命。
果不其然,洛老夫人臉上笑意更濃,拍了拍洛婉兮的手,滿臉欣喜:“我們婉兮丫頭長大了,能替祖母分憂了。”
洛老夫人喜不自勝,連連道:“可算是來了!”
“那我們罰她待會兒多喝一碗粥,好不好?”洛老夫人問。
可有些事,過了再多年,還是刻骨銘心。如當年一躍而下時的絕望,陰冷入骨的湖水,堵塞的痛苦。
想了想洛老夫人又對洛婉兮道:“你去垂花門那兒迎一迎你大哥二姐,你們也有好一陣冇見了。”留在祖宅的孫輩中,洛婉兮最為年長,由她去迎理所當然,此中另有洛老夫人的私心,盼著她和長房兄姐打好乾係,將來也能相互攙扶。
“慢點兒,慢點兒,我的少爺。”伴跟著李奶孃無法的聲聲響起的另有蹬蹬蹬的腳步聲。
洛婉兮低頭一笑:“都是祖母和嬸孃教的好,不過我要學的還多著呢,這一回要不是五嬸指導著,好些處所我都不知該如何動手。”
坐在上首的洛老夫人身著亞麻色鶴紋團花褙子,頭戴深灰色珠繡抹額,現在滿臉笑意,眼角堆起了很多紋路,顯得慈眉善目。
“想著大哥和二姐要來了,有些歡暢。”洛婉兮把玩著台上的織錦多格打扮盒,漫不經心道,“過一會兒醒過神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