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陸釗扭頭就見他娘看著他,祖母也看著他,摸著鼻子嘿嘿一笑,殷勤的湊上去扶住長平大長公主另一隻手,諂笑:“祖母把穩台階。”

洛婉兮豁然昂首,便見在兩個清秀的丫環以後,走出一人,茶青色鳳凰浣花錦衫,蝙蝠紋鑲琉璃珠簪,雍容高貴,不怒自威。望著對方發間星星點點的紅色,洛婉兮鼻子一酸,幾乎掉下淚來。

再昂首,洛婉兮眼中淚光已經掩去,神采也規複如常,她對施氏點了點頭。

“逝者已逝,還請施主節哀!”方丈麵不改色,目光悲憫的看著長平大長公主。

看一圈一樣被攔在外頭的香客,能被迎到這兒等待的皆是服飾富麗者,非富即貴,再看一眼大殿以外威風凜冽的侍衛,施氏低聲問何氏:“這是哪位貴胄?”未出口的半句是,好大的場麵。

何氏將目光從侍衛身上收回,一樣抬高了聲音:“長平大長公主!”

道婆婆會提這般要求,她不是不信的嗎?

她已經好幾年冇有夢見那孩子,可自打進了七月,她不但一次夢見婉兮,每一次那孩子都哭著說冷,聽的她心也跟著涼了,這孩子是不是在陽間過得不好!

方丈眼中悲憫更盛,打了一個頓首:“阿彌陀佛。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分袂、求不得、五陰熾盛。施主何必放不下!”

洛婉兮倏爾回神,垂下眼悄悄一點頭,甕聲甕氣道:“冇甚麼。”

洛婉兮抿唇一笑,她自是曉得的,早些年她也來過幾趟。

一旁白馬寺的方丈抬手一引,帶著公主府一行人右行,很快就消逝在世人麵前,旋即大殿內的侍衛也緊隨而上。

段氏收回目光,喚了一聲:“阿釗!”

十月懷胎,瓜熟蒂落,看她牙牙學語,見她盤跚學步,養她至亭亭玉立,含淚送她上花轎,卻在猝不及防之間落空,還是以那樣慘烈的體例,她如何放得下。

長平大長公主淡淡瞥他一眼。

施氏心下奇特,卻也曉得這檔口不是多問的時候,故壓下疑慮,不經意一抬眼,就見洛婉兮色彩如雪,眸底水光氤氳。心下一驚,忙問:“婉兮,你如何了?”說著拉住她的手。

一行人便依著挨次進了大殿,請香、叩首、祈福、上香。

似是被她話中戾氣驚到,殿內又想起誦經聲。

陸釗的頭皮頓時一麻,在家裡他最怕的不是他阿誰嚴肅霸氣的祖父,本色上那就是隻紙老虎,他怕的是連紙老虎也怕的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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