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準你這般大膽,竟敢擅自偷溜到蔡國!”陳宣公麵露喜色,把手裡的杯子重重摔在地上,杯中的熱水四濺,萱媯倉猝躲了一下,但手背上仍被濺起的熱水燙紅一片。
身後的陪侍見了,立即機靈地向前,輕聲稟告,“這是陳國使蔡的使者。”
“穆姒夫人,此事與鳳媯無關,是我把她帶入蔡國的!”禦寇趕緊開口,恐怕扳連了鳳媯。
禦寇一下難堪起來,他總不能說“穆姒夫人您屬意暗害鳳媯,在桃林佈下大片埋伏,是以萬般無法之下,為保住風媯性命,我才決定帶她到蔡國”,這話在內心堵著,但恰好說不出口,禦寇心機並不活絡,一時之間竟不曉得如何應對。
仆人歡暢,連帶侍從也輕鬆起來,一想到順利回到陳國以後的誇獎,世人不由加快了法度,往前趕去。
萱媯委委曲屈地點頭,禦寇則滿心焦心,想要找公子完商討這件事,唯有鳳媯神采安閒地謝恩。
隻是在他躊躇之間,穆姒夫人彷彿已經肯定了這件事的性子,她嘲笑一聲,“鳳媯如此肆意妄為,王上,如果不加以嚴懲,讓她辯白對錯,隻怕她下次還會再犯。小錯不改,必成大患,還請王上明鑒。”
禦寇跪在書房裡,他中間一樣跪著的是萱媯和鳳媯,絃歌冇有資格踏進書房,隻能在內裡焦心腸等候著。
熊貲的雙目微眯,如有所思,隨後一抖韁繩,策馬遠去,身後的侍從紛繁跟上。
春紅已謝,夏蔭富強。
一見到萱媯如許,穆姒夫人立即心疼起來,她皺皺眉,卻不好對陳宣王說甚麼,因而對禦寇說,“萱媯有錯不假,但她畢竟年紀小,不懂事。禦寇,你這個做哥哥的,見到萱媯以後,竟然連封信都不寫,不奉告我們一聲,讓我們平白擔憂這麼久,鬨得陳都城不得安寧,那裡像哥哥的模樣?這也就算了,固然鬨到這步地步,不過畢竟還是家事。但萱媯想混入車隊,去找你府上的管家,竟然兩三句話就能說通,勝利混出來。倘若本日不是萱媯,是其他不明身份之人,在蔡國假借陳使之名出了事,又當如何!你貴為太子,禦動手腕這般不濟……”
腳下堅固的泥土和樹影搖擺中跳落的光斑,都讓人表情愉悅。禦寇一行人奔馳快走,終究來到蔡國邊疆,眼看頓時就要達到陳國,就連絃歌也不由鬆了一口氣。
在蔡國的幾日,被迫捲進各種事裡,現在眼看能夠回到陳國,回到以往安靜的餬口,如何令人不歡暢?而禦寇的歡樂更多了一層含義,自他曉得萱媯偷跑出來一事以後,一向提心吊膽,寢食難安,隻怕出了甚麼不對,現在能順利回陳,實在是放下心頭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