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緩緩開口,帶著些經驗的語氣,“公主一向叫夫人等著,這可不好,事分輕重緩急,還是快些去見夫人吧。”穆姒夫人未出嫁時,長雲就服侍她,跟從她入宮以後,更是經心極力,在穆姒夫人麵前一貫很說得上話,萱媯不敢頂撞,用力兒握了一下鳳媯的手,不情不肯地跟著長雲遠去。
熊貲的雙目微眯,如有所思,隨後一抖韁繩,策馬遠去,身後的侍從紛繁跟上。
不料,等候他們的不是喝彩和誇獎,而是陳宣公和穆姒夫人的肝火。
“穆姒夫人,此事與鳳媯無關,是我把她帶入蔡國的!”禦寇趕緊開口,恐怕扳連了鳳媯。
“誰準你這般大膽,竟敢擅自偷溜到蔡國!”陳宣公麵露喜色,把手裡的杯子重重摔在地上,杯中的熱水四濺,萱媯倉猝躲了一下,但手背上仍被濺起的熱水燙紅一片。
禦寇一下難堪起來,他總不能說“穆姒夫人您屬意暗害鳳媯,在桃林佈下大片埋伏,是以萬般無法之下,為保住風媯性命,我才決定帶她到蔡國”,這話在內心堵著,但恰好說不出口,禦寇心機並不活絡,一時之間竟不曉得如何應對。
在蔡國的幾日,被迫捲進各種事裡,現在眼看能夠回到陳國,回到以往安靜的餬口,如何令人不歡暢?而禦寇的歡樂更多了一層含義,自他曉得萱媯偷跑出來一事以後,一向提心吊膽,寢食難安,隻怕出了甚麼不對,現在能順利回陳,實在是放下心頭大石。
身後的陪侍見了,立即機靈地向前,輕聲稟告,“這是陳國使蔡的使者。”
隻是在他躊躇之間,穆姒夫人彷彿已經肯定了這件事的性子,她嘲笑一聲,“鳳媯如此肆意妄為,王上,如果不加以嚴懲,讓她辯白對錯,隻怕她下次還會再犯。小錯不改,必成大患,還請王上明鑒。”
仆人歡暢,連帶侍從也輕鬆起來,一想到順利回到陳國以後的誇獎,世人不由加快了法度,往前趕去。
熊貲和幾個侍從駕著高頭大馬,敏捷掠過陳國的車隊,俄然,他像是有所感到,愣住駿馬,扭頭回望著。
“那你奉告我,你為何硬是要將她編入車隊,帶到蔡國?我早就聽你府上的管家說過,你本無此籌算,臨走之時才俄然帶她回府,不是她纏著你,又是甚麼?!”穆姒夫人彷彿已經胸有成竹,連聲問道。
穆姒也知本身出言過分,禦寇再不濟也是宣王的兒子,是宣王欽定的太子,不是她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詰難的,但她眼看萱媯如此,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憤怒,如果無人出氣,實在鬱氣難消。她硬是揚起一絲笑,“王上說的有理,此事太子之錯尚可揭過,但我竟不知,為何鳳媯會一起到了蔡國,鳳媯,是不是你膠葛太子,硬是纏著他帶你入蔡?你知不曉得,你也是公主,做事如何能如此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