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方纔這一行人隻是因著曲解她不肯舍藥,桃華倒並不計算。不管本心是真想助人,還是隻為著擠兌蔣氏藥堂,畢竟人家是實打實的拿了銀子出來。但是這個叫蝶衣的,竟然把二房開罪的事都拿出來講,桃華卻真是惱了。
”那孩子說是得了風寒,吃了三副藥不但不好,還更重了些。”薄荷隻去看了幾眼,卻把事情聽得清清楚楚,”看那小臉燒得通紅,好生不幸。那老婦人手頭的錢連抓一副藥都不敷了……”
一名年長的伴計已經在抓藥,另一名年青的伴計好輕易將老婦人扶起來到一邊椅子上坐下,轉頭瞥見桃華,趕緊過來施禮,小聲道:”女人,這藥錢……”固然曉得藥堂裡有這端方,也已經在抓藥了,但是桃華過來,那是仍舊要扣問一聲的。
大皇子雖養在中宮,但其母不過是皇後宮中一個宮女,論出身遠不及賢妃之子。再加上三皇子之母出身也不高,以是若立太子,還真能夠是一場亂戰。
桃華一邊說,一邊低頭看了一眼那孩子。
老婦這才明白過來,趕緊抱起孩子,因既想給桃華叩首,又急著要走,全部身材都閃現出雙膝半彎上半身卻竄改的姿勢,幾乎站不穩妥。桃華伸手架了她一下:”三七抱著孩子。大娘快去吧,有這幾位出的銀子,孩子必定無事。”
曹氏既不說,桃華也隻當不曉得,藉著宋媽媽的事將府裡又清算了一番,帶了薄荷出門去藥堂了。
桃華眉頭一皺,轉頭對正在抓藥的伴計道:”淮山,且不要抓藥。”
”藥田並冇甚麼。”桃華隻笑笑,”隻是父親出了門,我怕有甚麼忽略,纔在莊子上多住了幾日。”
擱在櫃檯上的銀子並冇人看,淮山隻看著桃華等她示下。固然他也不解桃華為甚麼不讓他抓藥,但曉得這位大女人並不是那等見死不救的人,隻怕裡頭有甚麼原因。再說他端的是蔣家的飯碗,不管甚麼時候,總該先聽聽店主的。
藥堂離蔣家宅子不遠,常來常往的路,桃華也不須叫肩輿,隻戴了幃帽,就與薄荷兩個一起漸漸走了疇昔。
蔣家藥堂分了大堂、藥庫與後堂三處。現在伴計已經在大堂上卸了門板開門應客,隻留個姓宋的賬房在後堂,正拿著筆墨入迷,見了桃華出去,趕緊起家:”大女人來了。”
宋賬房本在背麵看著,這會也忍不住走了出來:”女人--”不抓藥也就罷了,如何連彆人代出的銀子也搶在手裡,這可就不多數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