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蔣蓮華也想看看外頭,往桃華這裡湊了湊,兩人中間就空出一點兒。且茶杯小,裡頭盛的也就是幾口水的量,有個一兩滴濺在繡鞋上,裙子倒還冇事。蔣蓮華抖開裙子瞧了瞧,鬆了口氣:“無妨。你是如何了,被茶水燙了手?”
蔣老太爺微眯眼睛聽著,等桃華說完了才道:“你能擬個方劑嗎?”
桃華一夙起來,用過早餐,蔣柏華已經等不及想往外跑了。桃華給他穿好衣服,纔出屋門,就見蔣錫可貴地穿了一件極新的天青色軟緞直裰,不由得笑道:“爹爹本日一表人才,彷彿要去——”話到嘴邊,驀地覺悟過來,把相親兩個字硬生生咽歸去了。
那一世她還覺得這是緣分,直到厥後才曉得緣份裡頭也有一種叫做孽緣。莫非說她本日還要瞥見劉之敬?今後還要……
“這——是甚麼?”饒是蔣老太爺見多識廣,也看得胡塗了。
從政治上來講,太後與於閣老是鐵桿一家,但是從親情上來講,太後當然更靠近本身的同胞兄長。現在兄長掛了,他剩下的獨子於思睿,天然就獲得了太後更多的心疼。
桃華睜著眼睛說瞎話:“這兩個詞兒是我本身擬的。原是藥堂裡有過賣藝的病人,年紀雖長了些,身形極好。說閒話的時候就講:從小兒打拳走梅花樁,還要背上負了沙袋蹲起,揹著沙袋俯臥撐起,是以腰細腹緊,年紀雖長,贅肉不生。”
老承恩伯過世的時候,於思睿才十三歲,冇了父親,寡母本來就寵嬖他,再加上有個做皇後的姑母撐腰,這就越長越歪了。及至成年,在都城裡乃是一霸,但是他又不做甚麼大惡,以是已經升為太後的前皇後就總感覺他也冇如何長歪,即使偶有言官彈劾他強搶民女或縱馬傷人甚麼的,也都被太後保下來了,過後言官還要被於氏一黨穿個小鞋。如此幾次,就冇人再敢管他了。乃至於現在京裡聞聲承恩伯三個字,都要繞著走。他雖隻是個伯爵,卻比國公還對勁似的。
蔣蓮華趕緊悄悄拍了她一下:“這是要去見菩薩呢,可不能胡說。”又抬高聲音,“祖母也抄了好些佛經,要供到菩薩麵前。”
桃華一把抱起蔣柏華,吃緊後退了兩步,抬眼看向這馬車。因是來上香拜佛,普通車轎固然大小不一,卻都較為樸實,這輛馬車倒是裝潢得非常富麗,跟隻花孔雀似的。
蔣柏華對舍利子甚麼的不感興趣,儘管把車窗簾子掀起一角往外看,這時候拍動手轉頭對姐姐說:“那邊有個高高的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