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內監笑眯眯地迎著小於氏道：“蔣夫人，太後孃娘和皇後孃娘正在裡頭跟人說話，蔣夫人稍候。”
蔣老太爺飲了幾杯酒，也略有了幾分醉意，笑道：“你瞧著如何樣？”
蔣錫偷偷抹把汗，趕緊把話題轉開：“過幾日要跟你大伯母進宮，宮裡的端方都學了冇？”
有外男出去，女孩子們天然要避到後堂去，蔣丹華忍不住道：“這是哪家的客人，祖父如何叫到內院來了？”十五六歲的少年，到了彆人家裡已經不能隨便進二門了。若說是給主家的女眷拜壽還好說，蔣老太爺本來就要在外院見客人的，完整能夠到外頭去讓人施禮，並不必叫出去的。
景氏臉頓時僵住了。她剛纔說崔夫人想請蔣老太爺疇昔，實在底子不是真的，乃是她去看望崔大女人的時候，主意向崔夫人提起來的。現下蔣老太爺說出毛遂自薦的話來，清楚是已經戳破了她的謊話。自她嫁進蔣家來，還從冇有被公公如許下過臉，一時候甚麼話也說不出來，噎了半晌才調巴巴隧道：“兒媳也是看著好好一個女人瘦成那樣，內心不忍……我們家世代行醫，仁心仁術……”對著蔣老太爺淡然卻又彷彿能看清統統的目光，說不下去了。
歐老爺子的脾氣明顯跟蔣老太爺非常相投，聞言便笑道：“客歲除了服就了局了，僥天之倖，幾場皆算順利，總算中了個秀才。”
桃華泰然地站在一邊。壽仙宮綠樹成蔭，即便站在宮門外也不怕太陽曬，目光所及，還能瞥見門內幾株盛開的玉蘭花，非常賞心好看。既然如此，站一會就站一會兒唄。
提及來外命婦進宮，隻要求見的不是太後和皇後，這兩位後宮身份最貴重的女人是不必都訪問的，隻要讓人在宮院中行個禮也就是了。但是袁夫人進宮，老是會在兩宮那邊等上半天，纔會被人接出來施禮。比方說現在，她坐著肩輿比蔣家人快很多，但是現在小於氏和桃華都已經到了，她還在宮門外站著呢。
隻見這少年膚色白淨，生得非常端方，眉眼間另有一絲拘束，立在那邊眼觀鼻鼻觀心，一眼也不往中間的丫環們瞧。
“那都是疇前的事了。”蔣老太爺的語氣仍舊非常冷酷，“何況你也該曉得，我們家現在已經不可醫了。”
蔣錫忙道：“瞧著謙恭有禮，學問也踏實。”
“就是怕他們不經心才送過來，既然伯祖父已經用了，當然最好。”桃華把湯碗放回食盒裡，“也是想來問問伯祖父，過幾日進宮，有甚麼特彆的端方或是忌諱，免得在宮裡失禮，獲咎了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