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數現在正沉默地坐在馬背上,由著馬兒漸漸在街上踱步。
十五張了張嘴,勉強道:“崔女人是深閨女子,比不得蔣女人凶暴。再說,蔣女人醫者世家,天然仁心……”他說到這裡,想起蔣方回的事,趕緊閉上了嘴。
“部屬感覺,蔣女人還真是――挺風趣的……”
曹希林把一小碗蓮子羹倒到肚子裡去,歎道:“可不是有事。這些日子,門上可有曹五親妹子的帖子送出去,說要來給母親存候的?”
穿雲忙道:“是有的。四扇百壽屏風,現在都擱在庫裡呢。”
蔣燕華想了想:“且看靖海侯府如何下帖子吧。如果請了我們一家,天然有姐姐想體例。”
崔幼婉一向跟著她忙左忙右,這時候走到崔夫人身後悄悄替她捶著肩頭,柔聲道:“娘,姐姐也是捨不得爹和娘……”
崔夫人聞聲這句話,頓時又頭痛起來:“是啊,也不曉得郡王爺這會兒是如何想的……”
羹隻一小碗,若到夏天便是清冷的蓮葉羹,到夏季便是紅棗糯米羹,春季是潤燥的燕窩羹,春季就是這軟糯苦澀的蓮子羹了,喝下去既和緩,又不至於填飽了肚子影響用晚餐。
桃華無話可說:“總之,爹我們還是早點回無錫吧。”
不得不說老靖海侯極有目光。孟氏進門以後,曹家氣象一新,樂得老靖海侯當下就把中饋之權都交給了兒媳。有了公公的正視,丈夫的恭敬,孟氏威重令行,成了實打實的當家主母。不過美中總有不敷,她與婆婆的乾係始終隻是麵兒情,大抵也與當時老靖海侯抑妻揚媳有點乾係。
“爹是牆頭草――”桃華衝他皺了皺鼻子,“誰吹風就往誰那邊倒,態度一點兒不果斷。”
崔幼婉靈巧地點頭,眼中卻閃過一絲絕望:“女兒曉得,不會對任何人說的。隻是――怕郡王爺本日要活力了呢……”
十五無法隧道:“王爺,這是先帝爺定的婚事,當初就是看上崔大女人是大師閨秀,端方好,能持家理事……”他說到最後,本身也感覺有些底氣不敷,崔大女人這模樣,真能持家理事嗎?
十五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在無錫蔣家藥堂,蝶衣氣勢洶洶去發兵問罪,最後卻被那位蔣女人三言兩語擠兌住了。二兩銀子不算甚麼,可蝶衣這口氣咽不下去。
十五喃喃隧道:“夫人那――那不是武將人家出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