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數歎了口氣:“西北軍中需求大量的此類藥物,隻是代價都過分高貴……”
沈數量送蔣家人分開,如有所思:“冇想到這位蔣三老爺倒是熱情人。”
桃華正打量這位靖海侯,忽聽身後有人低聲輕呼道:“娘,這位就是靖海侯府的孃舅了嗎?”轉頭一瞧,恰是蔣燕華挽了曹氏過來,俏生生地站在騾車邊上,往這裡看。
靖海侯曹希林年近四旬,生得非常俊雅。他父親老靖海侯固然以武起家,他本人拳腳弓馬工夫倒是平平,還是倚著父親的臉麵纔在五城兵馬司領了個――的職位。不過他平素兢兢業業,毫無京中勳貴的紈絝驕惰,又會辦事,因此非常天子賞識,算得上親信之臣了。
沈數微微頜首:“西北地處酷寒,夏季裡軍士們經常雙膝僵痛,少不得也要些疏風散痹的藥材。”
蔣錫下認識地轉頭看了一眼女兒。桃華輕咳一聲,低聲道:“些須小事,郡王爺不必放在心上。”
沈數俄然感覺有些冇意義。崔幼婉聽他提及與北蠻的戰事,完整像是在聽甚麼奇怪事兒普通,如許的世家貴女,又如何能體味到邊關那血火的沉重。因而他也隻淡淡答道:“西北酷寒,將士們爬冰臥雪,多有雙膝冷痛的弊端。”
沈數沉默半晌,才道:“實在我已慣了西北餬口,反倒是都城,十餘年未曾來過,已經感覺不慣了。”
“這――”蔣錫跟桃華麵麵相覷。兩人隻是從藥材上看,鬆節既易得又便宜,卻不知到了酒上反而難住了。
桃華聽得悄悄點頭,扯了一下蔣錫輕聲道:“爹,曹侯爺有公事在身,郡王爺定也有事,我們也該歸去,莫要擔擱了兩位的時候……”
銀硃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崔秀婉卻上前一步擋住她:“娘,這是我的主張。”
蔣燕華隻要曹希林聽到那一聲孃舅就行。蔣家的帖子已經送去靖海侯府,門上固然收了,卻也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茯苓返來複命時很有些懊喪,隻怕這帖子一定就能到靖海侯太夫人麵前去。可貴本日竟可巧能在西市上遇見靖海侯,蔣燕華怎肯錯過這個機遇,雖還不知究竟是如何回事,卻也忍不住就點破了與靖海侯府的乾係。
沈數一擺手,淺笑道:“不必了。夫人,告彆了。”他臉上雖有笑容,眼神倒是沉著的,向崔夫人微一欠身,回身便走。
現在圍觀世人都是屏聲斂氣,蔣燕華這一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正正讓曹希林能聽在耳內,不由得轉頭看了一眼。曹氏倒未曾想到蔣燕華會俄然出聲,見世人目光都投過來,不由漲紅了臉低低噓了一聲:“莫要擾了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