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送醃梅如此,是桃華對外的說辭,至於診出喜脈之事,曹氏和蔣燕華是都不曉得的,母女兩個一向覺得,除了醃梅以外,桃華必然是那天服侍南華郡主歡暢了,才得了那樣的犒賞,隻因為這服侍的話說出去不好聽,才隻說醃梅的事。
景氏笑道:“還是大嫂全麵呢,到現在還記得老爺和我的口味。老爺這些年在外頭,一到夏季就惦記取長安的粉魚和涼皮呢。”
西偏院裡行李已經清算了一半,可另有很多堆在外頭,一個五十出頭的婦人正批示著小廝們挪東西,一見景氏等人返來,趕緊上前道:“老爺太太先去正房歇歇吧,配房這邊還冇弄完。這院子小了些,東西實在擺設不開。”她是景氏的乳孃,高低人等都叫她良媽媽。
蔣鑄點了點頭:“崔知府是送女入京結婚,本人又不能來,隻怕也有些不便。你疇昔見了崔夫人,能幫手就幫手――隻是,又要累了你了。”他結婚後多有借妻家之力,老婆又無能,光陰久了不免就多有慚愧。
景氏一笑道:“老爺也是這麼想的。何況楠哥兒才十七,不急。”她原想著讓蔣楠華娶本身孃家侄女兒,現在丈夫如果能更上一步,兒子出息天然隻要更好的,何必焦急。
“我曉得你感覺娘在那些官太太們麵前有些丟臉,可我們做買賣要倚著她們,如果獲咎了她們,你爹爹那邊就吃不消。就算你爹爹得了官,也最多是個六品七品,到時候在下屬的家眷麵前,娘還得去阿諛。這都是為了你爹爹!”
蔣鑄從箱子裡取出一尊白玉觀音,道:“曉得母親信菩薩,特地請了寺裡大師開光,母親帶歸去供奉也便利。”這白玉觀音隻要手掌大小,玉質不算太好,乃是青白玉,隻是雕得奇妙,青色雕成觀音背後的寶光及身上纓絡,觀音本身則是白玉,瞧著維妙維肖。
蔣丹華低下頭,小聲道:“甚麼投了眼緣,不過是獻了一張方劑罷了。”
蔣蓮華自幼是跟兄長一樣延師教誨的。不但請了江南一帶馳名的女夫子教誨琴棋書畫女紅針指,七歲前還跟兄長一起在外院聽老先生講四書五經。論才學,她比兄長蔣楠華還強,就是拿到外頭跟那些官家女兒比也毫不減色。
這下蔣丹華無話可說了。她雖在閨中,可也曉得江少夫人多年不孕之事,現在俄然有孕,南華郡主歡暢之下,賞甚麼也都有能夠。再說取了人家家傳的方劑,多賞點東西,也就不欠甚麼情麵了,對南華郡主這等眼高於頂的人來講,倒是合情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