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華笑道:“你們掌櫃挺會做買賣呀。這珠蘭茶,你們是從哪家茶行進的?”
桃華纔多看了兩眼,中間阿誰小廝的目光就盯了過來。此人看起來年紀也就二十出頭,目光卻非常鋒利,兩隻手的虎口處有厚厚的繭子,看來不是淺顯的小廝,大抵跟江恒身邊的飛箭一樣,應當屬於侍衛之類。
相形之下,兩個侍女就隻能算清秀了,特彆是含章,看起來也有三十來歲,麵貌更是平平。不過她皮膚倒是非常白淨,穿一件蓮青色銀鼠皮襖,更加顯得如美玉普通。
這很明顯啊,桃華暗想,也就是她這個爹,這麼好亂來,嘴上還要敷衍:“女兒也是誤打誤撞的,運氣好,瞎貓碰上了死老鼠嘛。”說著,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是無錫的彙益茶行。”伴計非常高傲地答覆,“這花茶就是彙益茶行先做起來的,至今他家都隻出珠蘭花茶,就為這珠蘭花香氣清雅之故。我們酒家都是向彙益進這珠蘭花茶,最是正宗的。”
“冇甚麼,隻是腳上有些不安閒。”錦衣男人語聲有些勉強,彷彿想起家走幾步,卻腳下不穩。雖有那小廝急著過來攙扶,仍舊撞在屏風上。這酒家所用的是紙屏,其底座不過是竹製,隻圖簡便,那裡經得住人撞,頓時歪過一邊,將屏風裡頭世人都閃現了出來。
“先生是否在喝酒或食魚蝦蟹類以後,就易覺疼痛?”這恐怕不是風濕,而是痛風急性發作。這酒喝得很多,又進食這麼多高蛋白的東西,很輕易激發痛風。而急性痛風好發於趾端,這錦衣男人不是平常的膝樞紐疼痛,而是腳指疼痛,就很能申明題目了。當然如果能讓他脫下鞋子來看看腳指樞紐,桃華就更有掌控一些,不過她歸正也不是要替此人看病,隻是本著知己提示幾句罷了。
天哪,這是不好亂來了嗎?桃華隻得坐直身子,嘟噥道,“爹爹說甚麼就是甚麼吧……”
“伴計,一個雅座。”門口傳來清脆的女聲,桃華聽著耳熟,昂首一瞧,一個錦衣中年男人,身邊帶著兩個侍女一個小廝,走了出去。
伴計眼尖心亮,立即堆起滿臉笑容疇昔,殷勤地將這四人讓到窗邊最好的位置,並拉開中間的屏風,將那一小塊空間斷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