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氏的死訊讓她驚奇,但是驚奇以後也就不再體貼了。對她而言,於氏就像個陌生人,或者還不如陌生人呢。
這麼一來,蔣錫就竄改了主張,決定隻等桃華生了以後,就再次出門。此次是要往雲南那邊走了,去得更遠。白果當然隨行,蔣柏華則能夠再住進安親王府,一方麵能夠持續跟著姐夫學武,另一方麵還好陪著小外甥玩兒。
“皇上曉得,皇上都曉得……”如果說之前袁婕妤內心另有那麼一絲但願的話,那麼現在,甚麼都冇有了,天子隻將她貶斥已經是客氣的,她的運氣,實在不會比冷宮裡的趙充儀好多少……
太後的喪事辦得極其昌大,按天子的說法,太後仍舊是太後,是先帝的原配,其身後哀榮並不因於閣老謀逆而有所減免,這是保全了先帝的臉麵。
宣詔?流蘇內心不由得一喜:該不會是給本身主子升位份的聖旨吧?立後聖旨已經宣過,那倘若宮裡再有位份的變動,淑妃娘娘也該是第一個輪到的。
“你是擔憂旭哥兒?”陸盈在上頭聞聲了桃華的話,笑道,“放心,有嬤嬤和宮人們跟著呢。”暉哥兒固然還不是太子,但依著本朝立長立嫡的端方,隻要他將來不是個紈絝之徒,這太子之位就是跑不了的,以是報酬早就跟太子差未幾了。
說到這個,甘草也感覺希奇:“大老爺――悲傷非常……”並且彷彿不但僅是為了於氏,彷彿是真的為了蔣老太爺而傷慟,真是奇特呢。
這話桃華聽聽罷了。暉哥兒將來要秉承大統,老成些纔是應當的,天子說這個,不過是“其辭如有憾焉”罷了,內心還不知多喜好呢。
來報信的是甘草,穿戴一身麻衣,哭得眼睛紅紅的:“王爺,王妃,老太爺和老太太都去了……”
謀逆首惡都這麼辦了,下頭的官員差未幾也是這等規律:凡當日跟著於閣老踏出禁衛圈子的人,十足照此辦理。是以一時之間都城裡固然腥風血雨,但也還冇有到大家自危的程度,反倒是很多逃過連累的人都戴德不儘,到處歌頌天子仁慈。
“全完了,甚麼都完了……”蔣梅華喃喃隧道,寂然坐倒在椅子裡。玉卉閣本來處所並不很大,但現在卻像是空曠得冇法描述,空曠得乃至留不住一絲人氣和生機,就像她的後半生一樣,一潭死水,再也難掀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