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梅華鬆了口氣：“如果如許，八成也就是了。”
但是孝道大如天，既然家裡來人這麼說了，他也隻要放動手頭的差事，肚裡罵罵咧咧地歸去了。待回了家，一進百草齋，卻見蔣老太爺正在清算案頭的手稿，哪有個快死的模樣？這股子氣頓時衝頭而上，勉強忍耐著道：“父親是那裡不適？”
能在宮裡這麼喊他的，隻要蔣家的人，蔣老太爺不必轉頭就曉得必定是蔣梅華的陪嫁丫環。但他並不去看究竟是誰，隻是加快腳步出了宮門，毫不躊躇地走了――宮人不能出這道宮門，固然不過是一道門檻，也是天淵普通。
“安郡王妃，也在養胎……”檀香聲音更低，“還是老太爺說的……”安郡王妃為庇護皇後動了胎氣，這會兒連出宮回府都不可，必得在宮裡靜養數日纔敢搬動，這但是蔣老太爺診過脈後親口說的。因而秋涼殿現在已經辟成了兩半，後殿全劃給了安郡王妃，連安郡王都在裡頭住著呢。
蔣老太爺深深歎了口氣，轉過身來向沈數深深拜了下去：“我向王爺請罪――”
桃華擦著眼淚道：“我也曉得，可……”無病無痛地過平生，兒孫合座地歸天，天然是福分。但是如何就不能再多活幾年，然後再……
“是。”沈數負手望著火線。已經是春末，皇宮裡花紅柳綠，一派朝氣，真有些新朝新氣象的模樣。
沈數一向在中間悄悄聽著，此時摟了桃華道：“伯祖父說得對，這是大福。你瞧瞧太後，再瞧瞧於家……你如許難過，反而讓伯祖父不放心了。”
“甚麼？”蔣鈞眼看於氏的神采白得跟紙似的，又有些心疼不滿，又有些惶惑起來，“究竟――是甚麼事？”
至於蔣梅華剛纔所說將來有甚麼好處的話，即使是本身的主子，沉香也想說：蔣梅華職位如何，對安郡王妃及蔣家二房底子毫無影響啊。三老爺是不入仕的，而三女人早就嫁了安郡王，將來有甚麼事自有安郡王幫手，那裡用得著蔣家呢？
蔣鈞非常驚奇，口氣不自發地也和緩了下來：“兒子聽甘草說，父切身子不適……”
蔣梅華生了一會兒氣，也自知冇甚麼用，遂換了話題：“老太爺的事，皇上那邊可定下來了？”如果蔣老太爺能執掌太病院，那就能經常入宮給她診脈了，到時候好好給她調度一下，說不定她另有機遇能生下一兒半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