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數聽了這話,總算是放開了窗欞,但是仍不肯分開視窗:“如果有甚麼事,立即奉告我!”
都城夜間是有宵禁的,並不準隨便走動。郡王府當然有夜行的令牌,但是如果出去了,少不得鬨得人儘皆知。府裡早幾日就已經請了有經曆的產婆來住著,再加上鄭嬤嬤在,桃華內心並不鎮靜。
沈數公然已經躥到視窗去了:“王妃如何了?”
蔣老太爺轉頭一瞧,沈數跟截木頭樁子似的杵在台階上,恰好擋著門,玉竹揉動手腕子想從他身邊擠疇昔卻又不大敢,隻得謹慎翼翼地喚了一聲:“王爺?”
“桃華,你如何了?”沈數的聲音驀地又拔高了一點,窗欞都被他晃得在響了,很有把全部窗戶都掀了的氣勢。
沈數隻感覺每一刻都跟一年那麼冗長,產房裡的聲音他都能聞聲,大多數時候是鄭嬤嬤和產婆在說話,可偶爾有桃華的聲音,不是痛苦的喘氣就是倒抽氣,聽起來的確揪心揪肺。
蔣錫樂得嘴也合不上了,搓動手道:“大喜,大喜!要賞,要好好的賞!”
桃華扶著薄荷的手從床高低來,在屋子裡漸漸走了幾步,道:“現在不消焦急,產婆已經在了,嬤嬤也在,伯祖父那邊,待天亮了再去請也來得及。何況這會兒也不便利著人出去。”
桃華哭笑不得,疼得滿頭是汗也說不出話來,還是鄭嬤嬤急步到視窗道:“王爺,出產都是這般的。王妃這會兒不能用心,王爺還是在外甲等著吧。這窗戶也不能開,若進了風,對王妃不好。”
沈數在定北侯府的時候,天然遇見過定北侯夫人出產,當時候定北侯就在產房外頭打轉,也是未曾出來過的。他這會兒已經冇主張了,桃華說甚麼就是甚麼,胡亂點了點頭道:“我都聽你的。隻是你,你這――”
蔣錫到底是有過兩個孩子的人,聞言鬆了口氣:“我還當是如何了――女子出產時候是不定的,生一天的都有。既然還冇到時候,且等著就是。”被半子嚇死了,還當女兒難產呢。
蔣錫這幾天也一向惦記取女兒,一傳聞郡王府有人來請,立即就猜到是桃華策動了,一骨碌起家,胡亂套件衣裳就爬上了馬車。等他到了郡王府,蔣老太爺也已經到了,正隔著窗子跟桃華說話。
在她頭中間放著個小小的繈褓,色彩素淨,另有經心刺繡的萬字不到頭花腔,繈褓裡頭那張有點皺巴巴的小臉也是他有些陌生的色彩,但是卻透著股子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