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幼婉喘著氣,一腳將已經曲折變形的簪子踢到了牆角。崔秀婉這算是甚麼姐姐!為甚麼要在她結婚之前俄然跑回都城,又為甚麼連柳州都不去,恰好落到了安郡王妃手裡?就在她眼看就要嫁給沈數的時候,她非要出來攪局嗎?
崔秀婉固然是被送去柳州把守起來的,但崔夫人還是給她籌辦了很多金飾,當然也少不了金飾。崔秀婉逃竄的時候,彆的東西不好帶,金飾還是包了幾件的。薄荷從裡頭挑了支看起來非常新奇的寶相花頭簪子,裝在匣子裡就往崔府去了。
衣裳如此,金飾更不必說。約莫因著衫子是豔色,金飾便皆用白玉和珍珠,色彩雖淡雅,手工卻精美,質料更是上好的。那玉質珠光,即便在屋內都能看出柔潤來,便是衣衫如此明豔,也不奪其貴。
“實在若不是殷年老將她帶走,她也就被崔家下人捉歸去了。”月朔滿臉輕視,對於崔秀婉,他打一開端就百分百地冇好感。當初沈數多次登門,崔秀婉就端著架子連麵都不見,慣於西北民風的月朔隻感覺她矯情,待到背麵曉得她竟是心有彆戀,的確能把他氣死。若不是這是都城,恐怕給沈數招來費事,他必定先把阿誰姦夫揪出來暴打一頓再說彆的。
眼看著已經到了書房門口,月朔從速收斂起胡思亂想,微微躬身替桃華挑起簾子。桃華一步跨出來,就見崔秀婉穿戴件舊衣裳,瑟瑟縮縮地坐在一把椅子上。而沈數在窗邊據案讀書,彷彿書房裡底子冇有這小我。
崔幼婉麵無神采,彷彿感受不到疼痛:“去取藥來吧。”
崔夫人拭著淚,指了指那根簪子:“方纔郡王妃身邊的大丫環送了這個來,叫我去郡王府。”
“娘,你說啊!”崔幼婉扯了一把崔夫人。莫非說,又要為了崔秀婉,去辭了太後那邊不成?
石青聽了這話隻感覺鬆一口大氣,趕緊道:“女人說得是。一家人在一起平安然安的,今後總有體例。”謝天謝地,女人想通了就好,“實在安郡王府——雖說是太後的意義,可女人出來總歸是側妃,少不得受郡王妃的折騰,倒不如本身做主的好。”
如果崔秀婉真的死了……這個動機就像種子普通,一旦抽芽就會不成遏止地發展。崔幼婉緊緊地攥住了手指——要保住百口的人的性命,又要保住她的婚事,實在也是有體例的,隻要崔秀婉真的死了,那就不是欺君,安郡王府就再也冇有能拿捏崔家的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