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幼婉喘著氣,一腳將已經曲折變形的簪子踢到了牆角。崔秀婉這算是甚麼姐姐!為甚麼要在她結婚之前俄然跑回都城,又為甚麼連柳州都不去,恰好落到了安郡王妃手裡?就在她眼看就要嫁給沈數的時候,她非要出來攪局嗎?
“是啊。”石青見她彷彿安靜了些,趕緊安慰,“隻要一家子都安然,就比甚麼都強……”
當時沈數派出四名侍衛,離京走了一段路,就發明崔家來了個兵分兩路,一起仍舊往崔氏族地去,另一起倒是去往嶺南邊向。
他所討厭的,實在是崔秀婉的無膽無腦和無能。殷忠行等人在路上隻略放下些臉來,崔秀婉就甚麼都說了:當初如何去了泉州,厥後又如何回了都城,眼下又如何要去嶺南,以及如何逃了出來。
崔秀婉固然是被送去柳州把守起來的,但崔夫人還是給她籌辦了很多金飾,當然也少不了金飾。崔秀婉逃竄的時候,彆的東西不好帶,金飾還是包了幾件的。薄荷從裡頭挑了支看起來非常新奇的寶相花頭簪子,裝在匣子裡就往崔府去了。
這料子看著是素麵,但是若對著日光細看,便能看出裡頭有極細的胭脂紅色絲線織成祥雲暗紋,人穿上便如在一團紅雲當中,說不出的超脫。蔣氏本來生得仙顏,被這衣裳一襯,更是豔光照人。
這四人中為首的恰是殷忠行。他跟著定北侯是出入疆場的,頗知兵法,略一闡發便感覺這往嶺南去的一起怕是極有文章,歸君子手亦夠,便也分開跟蹤。因而崔秀婉好不輕易逮著機遇逃出來,冇跑多遠就被殷忠行捉個正著。
“娘,出甚麼事了?”崔幼婉正在房中敷臉,傳聞安郡王府來了人,趕緊趕了過來,“是安郡王府來人了?”莫不是來議她的婚事?
崔幼婉卻彷彿真的已經認命了,伸手給石青:“扶我回房去。”
崔秀婉下認識地攥了一動手指,觸手卻不是用慣的絲帕,而是粗布的袖口,另有些灰塵汙垢。她這才認識到本身穿得有多粗陋,身材不由得縮得更緊。
崔幼婉冷冷地聽著,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等石青說完了才道:“我記得姐姐愛吃阿誰芋泥白果,廚下現在人少,怕是冇那很多工夫細做。芋泥若弄得不細就不好吃了,你叫廚下采買些正宗的荔浦芋來,我來做。”
崔敬不在家中,崔夫人便感覺冇了主心骨,一見小女兒,情不自禁就紅了眼圈:“你姐姐,你姐姐怕是落在安郡王妃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