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把式歡天喜地地趕著車走了,並不曉得在他背後的宅子裡已經幾近是天翻地覆。
彆說崔家現在的景象,就是疇前崔知府還在的時候,崔夫人也冇有資格乘馬車入宮,現在見了等在宮門內的青緞篷小馬車,內心稍稍鬆了口氣――起碼宮裡的姿勢是做得充足了,現在崔家已經冇有了內裡,外頭的臉麵能撐得住也是好的。
“彆說話!”少婦坐得筆挺,明顯內心也極其嚴峻,臉上卻死繃著不暴露來,“好生瞧著,前頭到了冇有。”
寒食宴在辰時停止,但奉召入宮的人卻要早早地到,光是在宮門口驗看令牌、及步行入宮,都要好些時候呢。崔家原是想早到的,被崔秀婉這麼一攪,到宮門時就晚了些,隻見前頭已經有一輛富麗的馬車先到了。
在泉州這一年多,崔秀婉已經感遭到了衛太太對她越來越冷酷,越來越無所顧忌了。畢竟一個肯定被家屬放棄的女子,就冇有了任何代價。恐怕也隻要衛遠還在一心一意想著秋闈落第後結婚的事,但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倘若衛太太執意不肯,他又能做甚麼呢?莫非還能再帶她私奔一次不成?
但是這動機也就是在車把式內心閃了一下,就被得了五兩銀子的高興衝冇了。五兩銀子哎!能讓他一家四口過上幾個月了,這一趟拉腳值!
無法她現在名義上已經是個死人了,就算想鬨都冇有態度。但是她也絕對不肯跟衛太太歸去,那後宅裡但是衛太太的天下,萬一狠起心來把她弄個病逝甚麼的,她連求救的處所都冇有!
崔夫人欣喜地看了小女兒一眼,趕緊奔回屋裡去梳頭上妝。如此一來,母女兩個連早餐都未及吃,便坐上馬車往宮裡去了。
兵油子們扼守城門久了,天然是凹凸貴賤的人也都見過――即使身份貴重的人不是他們能俯視的,可也偷偷地瞧過。
崔秀婉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低頭道:“泉州……”
誰知事總與願違,她在泉州等了一年,等來的倒是安郡王另娶了一名蔣氏王妃的動靜――崔家與皇家的這門婚事,竟然就此斷了。
“去角門。”少婦想了想,“你先去叫門。”
“我曉得了。”崔幼婉的心機底子不在這裡,隨口答覆,盯著車簾的眼睛亮得有點嚇人。如果,如果本日統統如她所猜想的,那前頭馬車裡的蔣氏,會做何神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