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曹氏真的急了。外頭的買賣不消她管,連采買都由管家賣力――元胡是外門管事,蔣錫夙來倚重的,辦事沉穩殷勤,這采買交到他手裡,可想而知她是不成能再沾手了――如此一來,豈不即是將她又給閒置在內宅了?
這兩匹馬據沈數說是蒙古馬與河曲馬的雜交。蒙古馬耐酷寒、耐粗飼、刻苦苦,並且不易吃驚。而河曲馬挽力大,脾氣和順,耐久力強。這二者雜交出來的馬匹,拿來拉車往東北那邊去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本來他說了軟話,陳燕新嫁進門也不欲肇事,便能夠洞房花燭小落第了。誰知劉之敬背麵就問起陳燕是否在桃華麵前給他解釋過西北之事,及至聽陳燕說並未找到機遇,神采就不太都雅了,又問起複姓的事來。
陳燕卻冇這麼心寬。這幾日劉家的飲食上就看得出來,半碟鹹菜當然是劉太太借題闡揚,但劉家儉仆也是真的。蔣家不是甚麼豪侈人家,但衣食住行上也比劉家強了不知多少。細論起來,劉家與當初的陳家比擬,也冇好出幾分去。陳燕在蔣家過了這些年的舒暢日子,現在驀地又回到疇前的餬口程度,實在是有些受不了。
做新婦的,也就是在回門之前這幾天能安閒些罷了,一旦回過門,就被默許已經是夫家的人,統統端方都要按夫家的來了。但是劉家是豪門,哪來那麼大端方?說是立端方,還不是因了嫁奩冇交出去,劉太太內心不快,找著體例拿捏陳燕呢。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陳燕頓時紅了眼圈。
陳燕也是百思不得其法,想來想去隻能從劉之敬身高低手,如果能得了丈夫的心,婆婆那邊想來也不好難為。但是劉之敬新婚第二日就跑去衙門當差了,本日回門才請了半日假,一顆心彷彿全撲在差事上,讓她底子無從奉迎。
早知如此,當日不如不要鬨了。曹氏深深地悔怨起來。白果不過是個丫環,就是做了妾又能如何?隻要她將白果的身契捏在手裡,就翻不出天去。何必為了這事兒在桃華和沈數麵前鬨起來,丟了蔣錫的臉呢?
曹氏想了一圈,竟想不出半點體例,不由得寂然地扶著門框坐倒在門檻上。她這會兒才發明,實在她在蔣家底子不算甚麼,之前不過是蔣錫和桃華容讓她,她才氣做個當家主母,一旦這兩人都不再容忍她的時候,她就甚麼都不是了。
蔣錫本身這邊,也動手清算東西,蔣老太爺還特地過來,給他送了些路上常用的成藥。是以這兩日蔣家忙繁忙碌的,曹氏這個主母竟然似有如無,底子冇人要聽她的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