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一個,抬走!”
“我來找我哥!”年青人扒著門框不肯走,“我哥肚子上捱了一刀,你們救了他嗎?”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喊殺聲已經不在身邊,明顯疆場轉移了。天氣未明,恰是拂曉前最暗中的時候。陳立感覺身上一陣陣發冷,伸手一摸腰間,染了一手溫熱的鮮血。
陳立現在就感覺眼皮在發沉了。喊殺聲還在持續,標記取稍遠處戰役仍在停止,也就意味著現在冇有人來打掃疆場,更冇有人來救他。
“侯爺,王妃是將受了傷的兄弟們……”他們隻能等戰役完整結束才氣去打掃疆場,這個時候裡,或許就有人因為耽擱而丟掉了性命。但現在王妃帶的這支甚麼救護隊,卻不必等戰役結束就能去救人了!
隻是這時候丁郎中可完整不是前幾天被他揍了一頓時的那副窩囊樣兒。他也穿戴紅色的粗布袍子,臉上染著幾點血漬,袖子高高挽起,手裡持著像針線似的東西,對陳立的話充耳不聞,低頭就察看他的傷口。
“抬上來。”桃華方纔一個傷兵洗濯完一道深而長的傷口,移開位置將他交給持著針線走上來的丁郎中,轉頭瞥見蝶衣抬出去的人,“不要放手,持續按住!”
“是郎中和軍醫們――”侍衛被一個不熟諳的詞兒卡了殼,半晌都想不起來,隻好道,“診治的處所……”阿誰詞兒叫甚麼來著?甚麼手甚麼的,實在是聞所未聞的詞兒。
陳立懵懵懂懂,下認識地伸開了嘴,頓時被灌進幾口又甜又鹹的液體。冇等他品出來喝的究竟是個甚麼東西,已經有兩個結實婦人抬著“床板”跑過來,將他抬上了“床板”,並拉過“床板”兩邊釘著的寬布帶,將他縛在了“床板”上,抬起來就走。
“我,我哥哪去了……”不遠處傳來帶點哭腔的聲音,一個年青軍士在屍身堆裡冒死地扒著,“我記得我哥就是在這裡被人砍了一刀的,必定在這裡!”
眼看著冇了哥哥的阿誰軍士公然轉頭來瞪說話的這個,看起來很想過來打一架的模樣,夾在中間的這軍士內心一急,倒俄然想起一件事來:“不是說,郡王妃帶了個救護隊來?”
回不去了……陳立絕望地想。自來從戎的大抵都是這個成果吧,老話都說: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不免陣前亡。隻是,他有些不甘心呀!他還不到三十歲,還冇有娶妻生子,連點香火都冇留下。哎,哪怕冇有兒子,他倘若已經娶了棗花,小猴兒將來總會給他上炷香的,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