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實在內心也有些惴惴。當然她不是擔憂李女人進門,蘇家就算納妾,也斷不會要這類煙視媚行的女子。起碼也得選個身家明淨心性平和的,不然納進門便是攪家星。但是畢竟四年無出,婆母再寬大也會起心機,即使不納妾,在丈夫身邊放個開了臉的丫環也是合法的。
她正想著,丫環們已經端上了新菜肴來,倒是清蒸的太湖白魚。
這主張實在打得也不錯。蘇縣令二十多了仍舊無子是究竟,且還算是件大事。蘇老夫人再對兒媳寬大,在後嗣上也不會聽任的,畢竟蘇縣令本身就是獨子,如果無嗣豈不斷了這一支的香火?
這三岔兩岔的,就把李主簿太太說的事岔到一邊去了。陸盈坐在譚太太身邊,覷著空兒向桃華吐舌頭,做個鄙夷的鬼臉。李女人低頭坐著,眼角餘光瞥見了,臉頓時脹紅。她不敢惹陸盈,便拿眼角剜了桃華一下。
蘇家下人去請郎中是極快的,但是在蘇夫人仍舊感覺度日如年普通。好輕易郎中請來了,乃是回春堂最精於婦人科的趙老郎中,行醫已有三十年。老郎中將蘇夫人擺佈兩手脈都診過,便捋了鬍子笑:”恭喜夫人了,是喜脈無疑,隻是光陰還淺,約莫也就一個來月。不過夫人或許是勞累了,胎像略有些不穩,穩妥起見,還是臥床歇息幾日,再吃幾服安胎藥為好。”
因縣衙後門的街道狹小,馬車並行不開,故而客人們隻得排著隊,等一輛馬車走了,另一輛才氣過來接人。
到了這會兒,誰還聽不出來李主簿太太的意義,誰就是個傻子了。蘇夫人臉上還笑著,眼神卻已沉了下來。蘇老夫人卻仍笑道:”另有這個說法啊?風趣。”
”好啊!”陸盈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那我就等著你的帖子啦。”
桃華的坐位離蘇夫人有些遠,但她時不時要存眷那邊,是以蘇夫人今後仰身並神采有些發白的環境,她卻都瞥見了。眼看落梅回身,忙向她招了招手。
這話聽著彷彿有門,李主簿太太還冇說話,下頭已經有人搶著說:”天然也要女家本身情願纔是。若彆人家不好說,若如老夫人您家裡,不知有多少人甘心呢。”
若吐出來倒是太失禮了,蘇夫人轉頭低聲向身後的落梅道:”一會就將那茶沏了,先給我一杯罷。”玳玳花茶說是和胃的,飲幾口或者就舒暢了。
”那邊”說的是方纔等來馬車的李主簿太太和李女人。
桃華詰問:”量少是多少?比常日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