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唇角彎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俄然道：“蔣寶林邇來如何？”
皇後緊緊地捏動手裡的一串紫檀佛珠。這佛珠是太後給她的，讓她內心煩躁的時候就念唸佛，平平表情。但是現在佛珠拿在手裡，管是唸了百八十遍南無觀世音菩薩，內心仍舊像有火在燒著。
是這盤鴨血有甚麼不對？流蘇有些恍忽地想。但是袁淑妃明顯說這是天子愛吃的東西，莫非是袁淑妃搞錯了，惹了天子活力？
“是嗎？”天子臉上笑容穩定，“朕記得你夙來是個有誌向的，又長於審時度勢，皇後和太後也很喜好你，想來定然是信賴你的忠心的。”
“不不不！”袁淑妃伸手想抱住天子的腿，卻又不太敢，“妾自知身份寒微，毫不敢跟皇後孃娘相爭的！”
“皇上是不是曉得了……”袁淑妃感覺舌頭有些不聽使喚了。這句話明顯是不能說出來的，她比誰都明白。但是現在，卻有不知那裡來的一股子打動，硬是逼著她要將阿誰奧妙衝口而出，哪怕說出來以後就是個死，她隻想死得明白。
皇後不耐煩地將手裡的紫檀佛珠一摔：“如何，你是想去壽仙宮服侍？”不錯，太後是為她做了很多事，但是太後永久不能瞭解她對袁淑妃的執念。因為太後向來冇有對先帝真有過甚麼密意，她不過是儘了一個老婆的本分罷了。
天子在桌邊坐了下來，手指從幾個盤子上一一滑過：“西北來的羊肉，凍豆腐，鴨血，這都是朕愛吃的啊，有鍋子如何能冇有這些個呢？宮裡都說這些血啊雜的是輕賤東西，上不得席麵，朕雖是愛吃，卻也冇吃過幾次呢。”
實在如果這麼想想，這宮裡還真的冇多粗心義。杜公公昂首看了看天，墨色的夜空中纖雲不染，徹夜無月，便越顯得那繁星光輝遠在天外。這高高宮牆圈起的處所不小，但是若跟外頭的六合比起來便如同一隻籠子了。籠子是金玉的，籠子裡的鳥兒也是金裝玉裹，但是如安郡王妃那樣的，大抵就不會喜好了。
皇後看了她一會兒，伸手將人拉了起來：“曉得你忠心，去吧。”
方纔天子說的這些話對她而言好生耳熟，在她懷著頭兩胎的時候，天子也曾經如許輕言細語地跟她說話。也不知是不是特彆的巧，她的三胎全都懷在夏季，以是天子每次說的話幾近都是一模一樣的，而成果也是一樣――過不了幾個月，她就小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