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有位朋友常說,‘勸人漂亮,天打雷劈。’某深覺得然!”
“委曲這位兄弟且躺下扮回傷員。”
沈光一邊說,一邊將手裡的箭矢摁進了李嗣業身上甲葉的裂縫裡,口中說道,“李將軍半道遇襲,幸得身邊義士擋箭,方纔倖免於難,隨後率部下奮勇反擊,擊潰賊人後追至驛館時賊人遁入此中……”
李嗣業看著輕笑的沈光,有些猜疑地問道,他可不是甚麼好脾氣的人,睚眥必報纔是他的脾氣。
沈光這番話,聽得李嗣業很受用,感覺這位沈郎說話好聽,明顯是勸他的話,可偏生能叫他聽得出來,不然按著他的意義,甚麼緝捕賊人,驛館裡西突厥的那些餘孽,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彆想跑。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讓你去就去,哪那麼多廢話,將你身上甲冑脫下來。”
沈光和封常清廝混久了,當然曉得安西軍積年來不管是誰做都護,征討突騎施、葛邏祿這些西突厥的餘孽那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一來是這些突厥遺種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虎倀磨鋒利了便想反噬仆人,得好好經驗他們,二來便是向朝廷邀功,證明安西軍的存在。
由著身邊牙兵綁健壯胸甲後,李嗣業聽到沈光的話,不覺得意道,“沈郎,何需這般費事,比及了驛館,但敢抵擋的,必不是甚麼好東西,全都砍了就是,都護若要見怪,某一力擔之……”
要不是沈光早就曉得高仙芝和封常清正在運營小勃律,他怕是都要被李嗣業說動,不過眼下他不得不打斷李嗣業道,“李將軍說得冇錯,不過我們如果就此疇昔,一言分歧便大開殺戒,萬一傳到朝廷那邊,總歸不是功德。”
“如何,沈郎要勸某嗎?”
李嗣業還是頭回碰到沈光如許措推讓他感覺舒坦的人,因而向來心高氣傲的他決定等會到了驛館,便按沈光的叮嚀辦事。
“李將軍,你們也彆閒著,快點將地上那些箭矢都卡在甲冑裡。”
那受傷的牙兵看著身上甲冑插了十來根箭矢,嚇人得很,可大多數箭矢都卡在堆疊的甲片中間,隻要一根箭矢幸運地透過裂縫,但也隻是入肉稍許,頂多算是個擦傷。
“妙,真是妙啊!沈郎,某服你了。”
“沈郎,大恩不言謝,這些黃金便送於你了。”
李嗣業聽得愣了愣,換了他哪會想那麼多,不過細心想想沈郎那說詞,公然是好藉口,即便他把那些西突厥的餘孽都給宰了,旁人也挑不出甚麼弊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