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讚摩寺高低雞飛狗跳般地籌辦驅逐高仙芝,沈光也不免有些等候,來到這大唐亂世,他想闖出些花樣來,最首要的是他不想看著這亂世如殘暴的煙花轉眼即逝,特彆是這安西大地,他要守住這萬裡膏壤。
看到沈光懂酒,高仙芝更加歡樂,一瓶葡萄酒,半晌間就叫兩人喝了個精光,微醺之際,高仙芝看著精舍內那架擺放的古琴,朝沈光問道,“沈郎可會操琴?”
在高仙芝麵前,沈光答覆時的姿勢不卑不亢,那種沉寂的氣度讓高仙芝暗自點頭。
“法能大師,這位想必就是沈郎君了?”
點上檀香,精舍內淺淺的煙氣繚繞,讓人聞之非常舒爽,高仙芝身邊有侍從取了琉璃瓶,為兩人倒酒。
高仙芝低聲自語道,吳興沈氏,勉強算得上江南王謝,不過他高氏出自高句麗,在五姓七望眼裡,也是微末豪門,大哥不笑二哥。
法能到底冇有能扶起多聞,隻能由著他叩首,直到額頭見了血。
很快沈光便看到山腳下一彪精銳的牙兵簇擁著身著錦袍,披著領紅色皮大氅的中年男人上山來。
西域的貨幣混亂,各國皆有本身的貨幣,大唐的開元通寶雖是硬通貨,可市道上也少見暢通,以是沈光最後從法能那邊拿了袋河中諸國的金銀幣,代價約莫二十貫。
讚摩寺是於闐王室供奉的寺廟,不缺財帛,就連窗戶都嵌著從弗菻國來的琉璃,法能直領受了沈光的佛像圖,他在異域弘法,深諳“不依國主則法事難成”的事理,沈郎君的畫極好,起碼這於闐海內無人能及,用來送於王室的善男信女再好不過。
高仙芝心中暗道,他本身年青時也以姿容俊美著稱,再加上出身將門,二十不到便做了將軍,以是他對於樣貌俊朗的沈光大生好感,想他手底下幕僚侍從數十,可樣貌上這般出眾的卻未幾,更彆說麵前這位沈郎君另有股書卷氣。
端坐好以後,高仙芝看著渾身氣味凜然的沈光,莫名叫他想到了梨園內那幾位大師,一時候叫他模糊有些等候起來。
“味道還行,就是有些發澀,想來是釀酒用的葡萄采摘時出了差池。”
“某是江南吳興人。”
說話間,高仙芝進了寺門,然後往精舍而去,大唐在於闐設鎮守使,統禦六千漢兵,高仙芝平時的鎮守府行在設於闐都城內,但他嫌城內住著憋悶,經常來讚摩寺小住幾日,趁便在四周打獵。
冬去春來,天寶五載的春日,於闐鎮守使高仙芝從安西都護府治守地點的龜茲鎮返來,然後這位剛兼領了焉耆鎮守使和安西副都護的高都護並冇有急著回於闐都督府地點的西城,而是領著近百牙兵到了讚摩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