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邊令誠以往也收過安祿山的好處,但是現在沈郎纔是賢人和貴妃的心頭好,他天然曉得如何棄取,更何況沈郎和那位封長史也是風雅的主,給的隻比安祿山多。
阿倍仲麻呂在長安城素有文名,而白孝節自到長安城後,經常停止宴會,交友各路文人騷人,一來二去兩人便成了朋友。
捱了三鞭子的安祿山,忍著痛意,從身邊將領手中接過衣服套在身上,非常當真地說道,他哪怕再恨沈光,可內心裡最惶恐的倒是驚駭落空賢人和貴妃的寵任,乃至於落空目前所具有的權力和職位。
邊令誠把話說完,安祿山好似好天轟隆般麵如死灰,脫光衣服挨幾鞭子他無所謂,但是賢人和貴妃這般對他,倒是叫他有種天塌下來的感受,冇有賢人和貴妃的寵任,他這兩鎮節度使的位子遲早不保。
邊令誠可受不住安祿山這般親熱的語氣,趕緊擺手道,“安節度,咱奉了賢人丁諭,傳話給你。”
“安節度如何不脫了?”
四周圍觀的藩國使節們看著就那般狠狠抽了安祿山三鞭子的沈光,內心清楚這位沈郎君怕是在大唐聖民氣中職位毫不普通,很多人都動起了心機。
阿倍仲麻呂躬身朝白孝節道,如果能交好這位沈郎君,或許能促進鑒真法師東渡日本。
沈光一樣看到了被衛士們簇擁而來的邊令誠,這位監門令在宮中職位不差,也頗得賢人寵任,現在過來搞不好就是幫安祿山脫身的。
跟著鑲金嵌玉的腰帶落地,安祿山終究把上身的甲冑給脫了個潔淨,隻剩下紫色的圓領長袖,他這時候滿臉陰沉地看著太極宮的方向,然後忽地臉上暴露幾分憂色。
白孝節很佩服阿倍仲麻呂,想當年他在長安城的時候,也曾在國子監讀書,懷揣著考中進士的胡想,可最後卻不得不黯然回龜茲接任王位。
“沈郎愛好樂律武事,巨卿是想交友沈郎嗎?”
懷遠坊外的刺殺案,誰都清楚是如何回事,但是那襖祠的大薩寶吊頸他殺,安祿山麾下的牙將安守忠也落了個一時不忿主君受辱,買凶殺人的主謀之罪下了死牢,誰都覺得此事便告一段落,那裡想到還能生出這很多波折來。
赤膊的安祿山渾身高低白花花肥肉亂顫,他身後的平盧範陽眾將目睹主君受辱,又是氣憤又是驚駭,但是此時卻無一人敢出聲,隻是看著劈麵阿誰安西小兒嘲笑聲中拿起了鞭子。
李林甫嗬嗬笑了起來,這些人還是不明白賢人的心機啊,賢人現在老了,更在乎的是本身的權威,安祿山如果老誠懇實地捱上沈郎幾鞭子也就罷了,他如果暗裡另有怨懟之言的話,隻怕那剛捂熱的範陽節度使的位子就得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