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質見狀亦是大喜。曉得這一趟出使已經勝利了一半，從速攙扶起了馮道，低聲說道：“放眼四海，能心胸仁義者有力介入天下，有力介入天下者皆不能以百姓為念，唯有張龍驤。既為雄主，複是仁君，甘隴之暢旺、秦西之安寧，皆為明證也！範質昔日之西行也，非為一己繁華。本日之東行，也不是為了一國之成敗！皆是為天下百姓早日離開苦海也！願國老亦以天下百姓為念，有以教我！”
範質道：“固然如此，但中原文人，一定能有馮老這般的高度。”
馮道點了點頭，道：“吾亦知漠北之事未決，張龍驤一定能放心用兵於東。若如此，則中原可不急也。漠北之事，張龍驤自有方略，不牢老朽操心。然軍威既盛，尚須設法獲得士林言論，為龍驤造‘霸道’局勢！使霸道局勢與常勝軍威相共同，則天下一統，隻在時候題目，越是遲緩，或者越是萬全。”
馮道笑道：“這個不吝見教，是文素就教，還是張龍驤就教？”
範質靜了下來。
從馮道府中出來。範質隻感覺表情大好，此次出使的任務，主如果要拉攏、恐嚇石晉政權，使之不敢過分倒向契丹，但現在拉攏到了一個馮道，這或許比預定的目標來得更加首要！
“政事者，有內政，有外政。內政治國，外政用武！《論語》所載，政事科冉有、子路二人，就是一內一外，比之天策，內則鄭渭，外則鷹揚，你想想，現在在張龍驤身邊最受重用的，是否就是這兩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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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質道：“這個天然，如有半句虛言，願雷神殛我！願六合滅我！”
頓了頓又道：“這國老二字，吾主在西邊時也是如此稱呼的。能得吾主如此稱呼的隻要二人，彆的一個就是我大唐國人議政集會之首席楊國老。”
“你本日要以通敵之罪殺馮道，明日若再有人以此罪名加諸於你時，你該如何自處？”
因為他所處的阿誰期間禮崩樂壞，大多數國民氣裡還對峙著一個“我是中國人”的信心，卻已經落空了傳統中國人之所覺得中國人的特質與知識。
馮道道：“莫非楊鷹揚之父？”
不管處在哪個天子治下，士林本身就是一個大的好處共同體，這個好處共同體固然有些疏鬆，但是卻還是逐步構成了一些不成文的共鳴，比如現在桑維翰要殺馮道，李崧就不附和。
範質聽到這裡，已經幾近有些目瞪口呆。他千萬冇想到，作為文人的魁首，剛纔被本身尊為“文宗國老”的馮道，會對張邁的主張接管到這類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