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臏卻道:“對於大膽的人,能夠操縱他的暴躁,對於謹慎的人,則可操縱他的怯懦。麥克利耐久身處重圍當中,一貫的戰略都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其思惟既風俗於此,我們可用移石封穴之計。”
一起翻山越嶺,走到大唐休循州都督府舊址,本來在這裡放牧的一個小部落不知唐軍根底,已經望風遠遁,奚勝道:“我們已經持續走了十天,步隊不成拉得太長,最好停下休整兩天,同時等待前麵的同袍。”
“我想就在這一點上博一博,”張邁說道:“我們就冒充回紇軍,假裝是怛羅斯的軍隊,就說唐軍勢大,我們棄城退走,要回疏勒去,問訛跡罕借道。”
奚勝道:“奔走數百裡,跨山越河,攻人城池,隻怕勝算不大。”
此次唐軍分批解纜,一起也不張旗號,以第一折衝府居前開路,第四折衝府統合民部居中,昭武、烏護兩部繼進,第五折衝府斷後,楊易所帶領第三折衝府固然後發,卻很快就趕到了第五折衝府前頭,因郭師道還留在怛羅斯安撫民氣,楊定邦又派人以龍麵具假扮張邁巡查各地,是以雄師固然轉移,但怛羅斯、俱蘭城、下巴兒思三地的住民卻還弄不清楚唐軍的意向。
張邁見郭汴和幾個少年就在身邊,說道:“老祖宗的這些功勞,我們要記得,但記著它不是拿來感慨,拿來懷舊,而是拿來不時鼓勵本身!我們這些做後輩的。要思慮著如何強爺勝祖,而不是想著如何依托祖宗留下來的遺產不思進取!”
郭汾姐弟倆含淚承諾了,郭老夫人指著休偱州都督府的遺址道:“我的骨灰,你們……也不消……帶著,就,葬在……那邊!我曉得,有一天,你們會打返來的!我……等你……們……”就此長眠。
張邁道:“若實在不肯,那隻好強攻了。”
唐仁孝道:“要不像對於俱蘭城一樣,來個圍點打援。先把麥克利的主力引出來打敗,然後攻城。”
當晚郭汾郭汴就依母命火化了郭老夫人的屍體,掘地為墳,堆石為墓,不敢立碑——是怕被能夠跟來的胡虜掘去,隻是刻了一幅《乳燕》圖為誌,葬在休偱州都督府遺址裡,全軍傳聞無不感涕。合舍裡和奈爾沙希等也都來給郭老夫人送行,女人摘一朵野花,男人摘一個野果,供奉於宅兆前,奈爾沙希放下野果後心道:“這支安西唐軍,將來必然大有作為!”對唐軍又多了幾分認同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