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侍郎過譽,侍郎亦是玉樹瓊華,臨風翩翩。”沈綏笑道。裴耀卿現任戶部侍郎兼監察禦史,稱他一聲“裴侍郎”再合適不過。
“伯昭兄弟可讀過荊南節度使發來的案情詳略?”劉成全扣問沈綏。
沈綏下了馬,上前與兩位官員見禮。沈綏與劉成全是老熟人了,但與裴耀卿倒是第一次見麵,固然二人都聽過相互的名號。
“大郎……”忽陀也重視到了火線的馬車,不由低聲呼喊沈綏。
“伯昭兄弟如何看這個案子?”
沈綏內心格登一聲,暗道糟糕,怕是,要避不開了。
“哦?另有這事。”裴耀卿皺眉道。
統統從簡,是本次出行的第一原則。除了沈綏沈縉以外,隻要忽陀與藍鴝兩位主子跟從。藍鴝還要女扮男裝, 不能以女子身份示人。其他人還是留在長安城,由玄微子暫代正副門主的職位,主持事情。長安城目下局勢尚不穩定,特彆是晉國公主李瑾月,這是最讓沈綏擔憂的。
“莫要轉頭,彆管那麼多。”沈綏低聲答覆。
“真是天賦!”裴耀卿雙眼閃亮,“伯昭兄弟實在是心靈手巧,有大師之才,裴某自歎弗如。”
彆的,客歲的那起朱元茂表親滿門虐殺案,究竟與此次朱元茂本人的失落有冇有乾係?尚未展開調查,沈綏不肯去妄加猜想,但她感覺她有需求做美意理籌辦。這起案子,或許很龐大。
莫非說……沈綏忽的想到了某種能夠性,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那麼張若菡會如此順利出城,也就不奇特了。她內心苦笑了一下,也不曉得是該歡暢,還是該焦炙。這個女人,如何就這麼靈敏,現在這般緊緊跟著她,讓她在這些同僚的麵前如何自處?
而據前一日荊南節度使發還來的動靜稱,朱元茂失落的流域,是西陵峽的上遊,巫峽段。那邊已經是巴蜀之地了。傳聞朱元茂是從長安朝覲回程的路上,繞道益州見了見老朋友,上元那日,老友與他一同乘船,送他沿江而下。朱元茂失落時,他的老友就在船上。糟糕的是,這位老友恰是現在被迫致仕,在外遊曆的前宰相——張說張道濟。
“伯昭兄弟,真是豐神漂亮,光彩照人啊。”裴耀卿笑嗬嗬地撫須讚道。
正月廿三, 沈家小院,忽陀與藍鴝正在做著最後的行裝辦理事情。此次出門, 乃是外出公乾, 按理說,無關人等是不得跟從調查團解纜的。不過沈縉的隨行卻順理成章, 她不是以朝廷外派的調查官員的身份出行, 而是以私家身份出行,打著前去江陵行商的燈號。隻不過選得時候剛巧與調查團符合,便與“兄長”同業。沈綏特地為此打了陳述,下級批準了, 同業職員也都獲知了這一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