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日的路程,一行人於蒲月初二到達了涼州府城。因為事前並未告訴蘭陵蕭氏,司馬承禎一行也早已換下道袍,穿上了平常百姓的服飾,因此一行人入城時,並冇有引發太多的重視。他們入住涼州府城的歸雁驛,直到此時,沈綏才獲得長安傳回的張說病逝的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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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品入口,卻不是滋味。
“彆多想了,大師用飯罷。”
張若菡的話,讓沈綏一夜展轉難眠。
“傻孩子,望舒郎的兒子是否真的實施了複仇,還是未知數,你切莫這般早就下了定論。天道幽茫,豈是我輩凡夫俗子所能參透。且看罷,非論是甚麼成果,你都要做到安然麵對。你有你的態度,你的信奉,對峙下去,如許就充足了。”司馬承禎笑道。
數月前張守珪方纔到達幽州時,李瑾月曾寫信扣問沈綏,該如何應對。沈綏的意義是,對張守珪,大要要恭敬,內裡要冷淡,他說甚麼做甚麼都由他,隻要他不超出底線侵犯軍權的掌控,統統都好說。而一旦他籌算收繳李瑾月手中兵權,則絕對不能讓步,拉攏此人是關頭,實在收不到麾下,則不用心慈手軟。
這個月的信,李瑾月字裡行間顯得有些無法,她提及楊玉環與李長雪之間的乾係之卑劣讓她擺佈難堪。李長雪雖與她無情,但畢竟無辜,也冇有做錯甚麼事,她實在不明白為何楊玉環每次見到他的態度都如此卑劣,一點也不給李瑾月麵子。
用晚食前,沈綏一向在讀李瑾月寄來的信,張若菡湊在她身側,聽她一字一句將信中內容讀出來給她聽。無涯在一旁安插晚食的碟箸,不遠處,沈縉正端著一小碗肉糜菜粥,一點一點喂千鶴吃下。顰娘扶著千鶴,用帕子墊在她下顎之上,掰開她的口唇,每喂出來一勺,就幫助她闔上口齒咀嚼吞嚥。
本日她又尋了師尊司馬承禎談。司馬承禎暖和地笑著,睿智洞火的雙眸看破世事,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李瑾月與範陽李氏的九郎君李長雪結婚也有大半年的光陰了,婚禮辦得還算氣度,幽州有頭有臉的大世家都列席了。婚後,二人雖有伉儷之名,但卻並冇有伉儷之實。李長雪自知本身是這場聯婚的東西,並不想討公主嫌惡,很見機地一向躲得遠遠的,還是醉心於他的書畫與詩作。而李瑾月,也還是出入軍府大營,清算軍隊,練習新兵。
“我實在不明白,到底我是你駙馬,還是楊玉環是你駙馬。你們每天都膩在一起……彷彿和你結婚的人是她。我曉得我們的婚姻冇有甚麼值得當真的,我也不是妒忌,我隻是想說,如果哪一天你不需求我了,能不能和離,你放我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