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內實在是宣闊,冇有代步東西,沈綏、秦臻與慕容輔在劉成全並兩位京兆府府兵校尉的帶領伴隨下,足足行了兩刻鐘,才終究行到了方丈院外。這還是他們腳程快,如果換了虔誠拜見的香客,恐怕冇有個一兩時候,是走不到這裡的。一起行來,幾近瞧不見甚麼人,隻要零零散散幾個僧侶,正執了掃帚在掃雪。浩大一座梵刹,顯得非常空蕩沉寂。
現在的沈綏,正在興慶殿外的興慶門四周吹著北風, 瑟瑟顫栗。從卯初剛過不久,她就站在這裡了,現在都辰初三刻了, 雙腿雙腳都站麻了, 饒是她習武強身, 也是有些吃不住。終究, 賢人也並未召見她。但她還是得在外候著,身上的碧色官袍有些日子冇穿了,現在穿上身還真有些不風俗。這色彩真醜,沈綏不喜好。
“至秦兄,那沈伯昭人呢?等會兒出了宮,就帶他去慈恩寺。”
“你還是彆折磨我們慕容府君了罷。”
這一起行來,秦臻都留了三分重視力在沈綏身上,見她不時昂首望向雁塔,又不時低頭看向空中,如有所思的模樣。秦臻雖不知她心中在想甚麼,但也曉得她或許重視到了一些平凡人不會重視的事情。
“未知這位女居士身份。”秦臻問。
正堂門開,慕容輔領著一世人等入內檢察,而關頭之人沈綏卻不急著出來,反倒一向在院內兩株銀杏樹下轉悠。至積雪旁,她蹲下身子,伸手捏了一小塊雪,送入口中,隨即點了點頭,彷彿確認了甚麼。以後,她便回身,竟是朝著正堂相反的方向行去,繞過西側房,上了廊道,沿著廊道向方丈院內院行去。
“她清修於此,隻要方丈曉得她俗家身份,貧僧隻知她是高朋,號‘心蓮’,寺內和尚都喚她‘心蓮居士’。”
妙印法師再度合掌,解釋道:“阿彌陀佛,是一名女居士,半年前就住在寺內了。年紀悄悄佛法高深,經常與方丈清議論道。可她畢竟是俗家居士,又是未出閣的年青娘子,為了避嫌,她本來該當住在東院客廂,但客廂人多雜往,她愛好清淨,身份又清貴,方丈便將她伶仃安排在了方丈院的西內院中。”
廟門壯闊,氣勢雄渾,門上燙金四字“大慈恩寺”乃是高宗天子親筆所提。三座門洞,中心最大為佛門,東為無相門,西為無作門。沈綏等人登下台階,自無相門門口與看管廟門的兵士勘驗身份後,與驅逐他們的劉成全並兩位府兵校尉彙合,一齊入廟門。門殿兩側瞋目金剛像聳峙,嚴肅頓生。殿後一堵白玉照壁,雕鏤佛經故事像,甚為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