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承喜家從劍南來?”
“請沈郎隨婢子來, 郎主安排的宅院就在這四周。”
承喜愣了一下,便立即福身應是。
她口中“郎主”, 便是指秦府仆人秦臻, “夫人”指的是秦臻的老婆盧氏, 從三品誥命。
“忽陀!”
給沈綏添了兩劑藥後,顰娘又伸手去摸沈綏的臉。沈綏身高比她高出很多,被迫低下頭來。顰娘長有薄繭的手摸過她臉部的骨骼和肌膚,又撩起她的右臂衣袖,隻見手肘之上的大臂外側竟然呈現了大片的彩繪紋身。這大片大片的彩繪紋身,若不細看,竟不能發明底下袒護的儘是疤痕。這些疤痕一看就曉得是燒傷導致的,但是彩繪順著疤痕紋路紋於其上,渾然天成,諱飾了疤痕的猙獰感,竟非常立體動聽,端的是讓人震驚。疤痕一向延長至背部,但被衣物遮擋,因為隻露了半個臂膀,看不滿是如何的圖案,隻能模糊辯白紋路好似鳥類翎羽。
承喜話未幾,做事果捷敏捷。她快步出了新園春的門,沈綏跟上,一向在外等待的顰娘也跟了上來,西域奴在後牽著三匹馬,馬兒卻不走了。西域奴沉腰用力拉馬韁,馬兒收回呼嚕聲,點頭晃腦,卻不動蹄。
說罷急倉促進了後堂。
【明日中午前當可入春明】
沈綏左手托貼,右臂懸空揮毫,瞬息寫完拜帖,吹乾墨汁,遞給承喜。承喜跟著仆人家學了字,多少也能辨一辨書法高低,隻覺那字意態疏狂,筆力雄渾,實在是蕭灑不羈,不由莫名又臉紅了。她趕緊將拜帖籠入袖中,向沈綏、伊顰再行一禮,便回身倉促拜彆。
“再加一服潤嗓藥。”顰娘用藥雷厲流行、不容置疑,沈綏隻能苦笑,她最怕吃藥了。
主仆三人卸了頓時的行裝,入了宅院打掃清算自不提。
沈綏另有個“弟弟”,名叫沈縉。當然,“弟弟”非兒郎,實在是mm,沈綏本身也非兒郎,隻是迫於無法,這對姊妹倆必須扮作男兒身。她的這位“弟弟”是白身,無一官半職,幼年時出過不測,乃至腰部以下癱瘓,隻能長年坐輪椅,且嗓子有傷,大多時候不能言語。但她身殘誌堅,天生聰慧,才調橫溢,延陵沈氏龐雜的商事都是她在打理,這幾年來更是蒸蒸日上。家中已經冇有長輩了,沈綏就是一家之主,現在的延陵沈氏,就靠她們姊妹倆相互攙扶支撐。
承喜點頭,道:“沈郎既然已經來了,承喜當立即回府稟告。”
“赤糸,你葵水多長時候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