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河西平叛的時候我就曉得,公子是個每逢做大事的時候就能夠忘懷倦怠的人。這兩日他比我安息得還少,但精力甚好,目光奕奕,全無一絲怠倦之色。

我點頭。

“皇後和龐圭那邊呢?”

長公主隻讓桓瓖和公子曉得了醫治天子之事, 對皇後、梁王、秦王以及豫章王的算計, 卻仍坦白不提。不過萬事的中間就在太極宮,這一點並不會變,公子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故而來了太極宮。

我看向公子,卻見他並無多少憂色。

我說:“公子還在擔憂聖上的身材?”

“還無動靜,不過定然更是得空理他。”桓瓖說:“很多人都說,連龐逢都會被搶,可見龐氏的時運跟著昨夜是跟著慎思宮的火一道燒了去,到頭了。”

“怎講?”他問。

公子看著我,目光微動。

公子點頭。

“讓太子妃和皇太孫假死倒逼皇後,是你的主張。”公子道,“後續如何,你定然早已都想到了。”

我看著他,一動不動,唯恐本身收回一點動靜,便要將他吵醒。

“一個也未曾抓到。”桓瓖笑了笑,“那龐逢也是托大,覺得雒陽是他的天下,定然無人敢在他頭上動土。不料,恰好就是動了,也不知他要氣成甚麼樣。”

我說:“故而聖上主事,乃最是緊急。”

“而後,聖上自會病癒。”我說。

“我自是曉得,”我打個哈欠,懶洋洋地笑了笑,“公子忘了?我就是來給聖上輔弼的。”

他望著內裡的夜色,長歎口氣,忽而道:“霓生,若皇後派人入宮來對聖高低手,我等可抵抗得幾時?”

因而用過膳以後,便去偏殿裡,寬下外袍以後,在那張舒暢的榻上和衣躺下。

我已經好久冇有如許大膽而肆無顧忌地打量過公子。這些日子以來,我雖極力讓本身在他麵前神采自如,像疇前一樣跟他說話。但隻要我本身曉得,我底子做不到跟疇前一樣。

我常常鄙棄本身有賊心冇賊膽,感覺公子定然也看出來了我那些彆扭的行動,回想起來,感覺恥辱不已。但是同時,心底卻又常常醞釀著甜。幾近每日夜裡,我在入眠之前,總會躺在榻上回想白日裡與公子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而每當憶起那些成心機之處,我就會像個癡人一樣,在被窩裡不能自已地傻笑。

或許,不會有下次。

我接連兩日未曾睡好,精力有些不繼。

公子道:“又如何?”

我說:“公子擔憂聖上不能及時病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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